日月交換,四季更替,轉眼間,已然六度春秋。
韓釗夫妻二人仍守在青蓮洞,幾乎每天都去絕靈穀內察看,看到青草碧樹漸漸覆蓋了整個山穀,再也不是往日那般岩石成林,怪石密布。
看那花紅柳綠,草長鶯飛,直到花謝草枯,落葉成山,又見那白雪皚皚,滿世界銀妝素裹,以往的絕靈穀終於納入了整個世界,不再是隔絕一域的一方小天地。
隻是那無邊的美景中始終沒有女兒的身影。
“阿釗,丫丫她,她到底會怎樣?”柳玉容低聲問道。
“阿容,我覺得我們該離開了。我相信老祖宗和伏魔前輩,他們定然會為丫丫做好安排。”韓釗沉聲說道。
“可是,我舍不得走。”柳玉容抗拒道。
“阿容,丫丫已十三歲了,做父母的,終究不能陪她一輩子,與其在這裏空耗歲月,還不如努力提高修為,以後她脫困而出,我們還能做她的依靠。絕靈穀的靈力已經滿足不了我們,必須去尋找自己的機緣了。”韓釗勸道。
柳玉容定定地發著呆,腦子裏一片空白,不願意離開,可世情如此,修煉本是逆天而為,她縱然再疼愛丫丫,也替代不了她該走的路。
“就讓我再呆一天吧,明天,明天我們就走。”柳玉容說完,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好,我去收拾,明早上路。”
地宮。
地宮早已塌方,被碎石堆滿,在一個角落裏,巨石圍成了一個極小的空間,一個小小的身影伏在裏麵,呼吸微弱,幾不可聞,正是韓柳,不知何時,她的法衣青衫就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韓柳隻覺得自己渾身都疼,腦海裏也疼,丹田更是疼得無法忍受,可是卻動彈不得,使盡力氣要睜開雙眼,才發現無能為力。
四周漆黑一片,韓柳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老祖宗,師傅還有阿莞都不知在何處。韓柳一個人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直到有一天,猛然覺得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下。
“丫丫,你醒了。”這時她聽見了師傅的聲音,想開口卻沒有力氣。
一股清涼之意湧入丹田,流向經脈,又重新彙入丹田,過了許久,韓柳終於覺得自己有了些力氣,努力睜開雙眼,眼前黑乎乎一片。
“閉上雙眼,過一會兒再睜開。”
韓柳依言閉上雙眼,等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睜開,隻見地上放著一顆夜明珠。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師傅的元神就在旁邊,隻餘下一個光團,明明滅滅。
“師傅,老祖宗呢,還有阿莞呢?”韓柳急切地問道。
“以後再告訴你,你且先起身,用靈力修複經脈。”伏魔沒有回答,隻是催促她趕快運功療傷,不然連打開山河祭的靈力都沒有。
韓柳掙紮著坐起身來,氣沉丹田,抱元守一,運起混沌五行靈訣,努力將空氣中的靈力納入自己的經脈之中。經過了六年的消散,絕靈穀內的靈氣已越來越少,韓柳幾個周天下來,才發現吸引到的靈力與之前大不能比,隻是將經脈恢複了些,勉強能動身。
“為了徹底破掉奪運陣,黑曜石內上萬年的靈力也所剩無幾,山河祭中的靈力也無法再用,你且將妄海給你的那些玉盒打開,找一些療傷之藥治好傷再說。”伏魔說道。
當時為了支撐韓蔚破掉奪運陣,他所珍藏的靈藥早就用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不合用。
妄海當初將自己靈魂空間所藏之物全贈於韓柳,但她修為低下,壓根就不能開辟屬於自己的空間,隻得將那些珍藏全放在了山河祭中。
韓柳依言取出了那些玉盒,一個個打開,伏魔挑出合用的靈藥讓她服下,用靈力運化。這時她壓根不知道,她服下的每種靈藥傳至世外都能造成軒然大波,可現在對於她來說,也隻是為了療傷罷了,就算再珍貴又如何。
待韓柳運功結束,環顧四周,卻不見了伏魔的元神。
“師傅,師傅,師傅?”韓柳大驚,大叫起來。
“這些年,我們都是靠著山河祭的靈力才勉強堅持下來。你既已醒來,為師就放心了,以後會在山河祭中恢複元神,隻是不知何時方能醒轉,我已將空間之物全收入首層之中,你若需要就自行去取。”伏魔說完,就沒了聲息。
韓柳心中大慟,師傅這一睡,不知又要睡到何時,老祖宗不見了蹤影,阿莞也下落不明,自己一個人困在這個角落裏,何時才能脫困,韓柳心中一時間迷茫之極,隻覺得前路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