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柳趕回韓家的功夫,天色突變。
原本明媚的秋陽,漸漸隱於雲層之中。秋風乍起,愈吹愈烈,將雲層吹開,卻仍不見陽光的蹤跡。
天空慢慢暗了下來,風吹雲動,漸漸雲團又積聚在一起,棲鳳城上的天,終於變成了黑色。
韓烈此時已從煉丹室裏走了出來。看到外麵的韓鈞,沉聲說道:“太一門要上門尋仇?所為何事?”
此時的韓鈞一身的黑衣,臉上帶著笑容,可眼神中卻有種說不出的陰沉,和他平日大相徑庭。
韓烈心有所覺,望了他一眼,韓鈞立馬低下頭去,回道:“隻是剛剛在外麵聽人說起,好像是因為丫丫那丫頭惹的禍。要我說,族裏對那小丫頭也太好了,應該狠狠處罰她,免得她翅膀硬了,就不把族人放在心上。”
看他還想再說下去,韓烈不耐煩地打斷他:“說正事,到底因為何事?”
說到這兒,韓鈞卻又啞口無言,好久才憋出一句話:“總歸是丫丫不好,定是她爭強好勝,才惹來這種禍事。”
韓烈看他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出來,不耐煩的將他趕了出去。看到韓鈞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韓烈長歎口氣,心中也很是無奈。
壓下心頭的難受,韓烈傳訊給韓欽,讓她晚上再來見自己。她如今已是族長,族中事務自己就不能再隨意插手,隻能問問有什麼需要自己做的。
而此時的議事廳,韓術幾人也已回來。
聽到韓柳突然返回韓家,幾人都驚不疑定,不知發生了何事。聽了素膳齋之人的傳話,不敢在外停留,都立馬趕了回來。
連嶽秋生也得到了消息,但看到韓家主要人物都齊聚議事廳,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回了自己的住所,呆坐在那裏,低頭不語。
韓術幾人回來之後,方才聽說太一門尋上了韓柳,都望著韓柳。那眼神,關切有之,木然有之,更有的,是怪罪。
韓梔還不等別人開口,便叫嚷道:“丫丫,那太一門怎麼那麼討厭,好端端地找你做什麼?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看到廳內的族人,極為不滿的眼神,韓梔還想再分辯,卻被韓柳攔下。
韓柳看著族人們的表情,她或許腦袋轉得不夠快,可也能想到。招惹上青雲大陸數一數二的門派,肯定已引起族人們的不滿。
可事已發生,誰也不能讓時光倒流。
看著那些熟悉的麵孔,也看到那些關心自己的人,韓柳毅然道:“我惹的亂子,自是有我去處理,我不會給韓家帶來麻煩。”
韓柳話音未落,廳外便傳來一道聲音:“你個小丫頭能處理什麼事,最後不還得我們這些長輩替你兜著。”
聽那聲音,分明是個女子。廳內眾人一聽,便知是誰。韓柘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通紅起來,嘴裏想說什麼,最後終究沒有說出口。
韓欽與柳玉容聽見這個聲音,臉色都冷了起來,那不是別人,正是韓柘之母,汪玉柔。
前次汪玉柔不知中了什麼邪,在韓柳回來那日的慶晏上,當場與韓柳過不去,最後卻不了了之。但她的行為,已讓人心生警覺。
韓欽事後安排人手專門盯著她,卻沒發現任何異常,讓人無從查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今日卻又不知為何,她又跳了出來。卻不知這次,她的腦袋是否正常。
話音未落,汪玉柔已踏入議事廳。今日她倒是著了一身白衣,但隱隱之間卻帶有暗紋,更襯得她柔弱不堪。都說要想俏一身孝,她今日倒是將這身白衣穿出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她青絲輕挽,隻著了幾件銀飾,看上去很是素淨。步態輕盈,腰肢輕擺,說不出誘惑之意,雖隻能騙騙那些不熟悉她的人,可場中已有人看直了眼。
柳玉容不願女兒同她對上,直接說道:“丫丫如何做也輪不到你來置疑,你是不是忘了,若沒有我女兒,你的屍體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你!”汪玉柔被柳玉容的直言氣得滿麵通紅,但瞬間就被壓了下去,換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正待訴說,便又被韓欽打斷。
“有話就說,哭哭啼啼的,不覺得不祥嗎?”
汪玉柔看今日的情形,自己恐又討不得好,正想尋個同盟。可被場中的文若湛一眼看破,同妻子使了個眼色。
韓欽雖不願同她多接觸,可也不想她壞了正事。直接對韓梔說道:“你汪嬸嬸可能今日不舒服,你同十二將她送回去。”
韓梔一聽,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汪玉柔,將她連扶帶推就朝門口而去。韓柘看到母親那不情願的模樣,怕她再出言不遜,連忙上前幫手。
有了親兒子的壓製,汪玉柔這才安生下來。可那表情,卻如同受了天大般的委屈,讓人看了便覺得膩歪,其中,要數韓柳表現得最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