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螢光緩緩升起,直直落在韓柳的頭頂。
借著光線,她方才看清對麵那人的樣子。
猛一看,那人隱在一團光圈中,那模樣與人沒什麼不同,青絲飄落在肩頭,一身的白衣。麵容模模糊糊,臉上掛著笑容看著卻十分奇怪。
“你,在和我說話?”韓柳不可置信地問道。
男子笑了起來,聲音有些刺耳。
“是了,這裏千萬年來,從未有過生魂。今日你這個小丫頭竟然能闖進來。可真人如奇啊!”
韓柳右手握緊了打魂鞭,口中卻說道:“真的從未有人來過?”
那男子看韓柳不信,整個身影就飄在韓柳的麵前,直直盯著她:“當然,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人。不過,你跑什麼?”
看著遠處的亮光,總覺得越來越近,可始終都走不到跟前。
“那裏是什麼地方?”
男子有些玩味地說道:“那裏我也不知道。你若是想去,就歇歇吧。我在這裏多少年了,就沒跑到邊去。”
韓柳手中的打魂鞭不知何時,有些想鬆下來。她也覺得這裏,總有一種出奇的平和。抬腳往前走去,一陣呼啦啦的聲音將她驚醒。
“你是誰?”韓柳大喝,情急之下往後退了數步,驚疑不定地望著對麵的男子。
一道光幕從眼前劃過。
隻見一身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韓柳麵前,雙眼緊閉,卻流著長長的血線。嘴角開裂,鮮血滴滴嗒嗒地落了下來。
那人猛地睜眼,狂笑道:“真是美味,有多少年沒有嚐過這個味道了。”說著,兩隻骨頭的雙手便朝著韓柳伸了過來。
這時韓柳才發覺自己已被定在了當場,竟是動也不能動一下。
“糟了!”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時,耳垂上又傳來一陣劇痛,再抬手,已然能動。
韓柳再不遲疑,打魂鞭嗖地飛了出去,朝著那男子的頸項就刺了過去。
“哈哈!小丫頭氣性倒不小,既然來了,就留下來陪陪我吧,我真的很寂寞啊!”說完,那如瀑的長發,如同拂塵一般,絲絲如綿,纏了過來。
“讓我來!”正在這時,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韓柳愣了一下,方才想起,這正是那個骷髏的聲音。
她急步退下,骷髏已自己跑了出來,擋在她麵前。
那男子再一看,笑得不可自抑。就在他狂笑之時,那骷髏已變至一人多高,渾身的骨骼瑩白如玉,泛著冷冷的光澤。
骷髏沒有眼睛,但每一根骨頭都是他的眼睛。一言不發,便要開打。
“赤血前輩,謝謝你了。”
這次,韓柳真心實意地向赤血道謝。若沒有他的提醒,她始終不敢想像剛才會發生什麼事情,到現在,她心中還有陣後怕。
“我隻是不讓你那麼自大,可也沒讓你變得膽小如鼠。若你以後就這樣,我寧可你就像從前那般,至少不會縮頭縮尾,真是矯枉過正。”
赤血心裏就像吞個蒼蠅般不上不上,難受之極。為今之計,就隻有早日將那韓蔚弄醒。
“不,我不會縮頭縮尾。”韓柳堅定地說道,她的手緊緊地攥著,連指甲刺入手心,都沒有覺察。
再看那骷髏,與那男子鬥在一處。這兩隻倒沒有像修士那般打來打去,反而像是老僧入定一般,麵向而站,一團濃霧將它們裹在其中,看不清兩者的戰況究竟如何。
陰風吹過,拂起韓柳發絲,那冷意順著頭發就鑽進了她的腦袋。隻見一層金光閃過,冷意也消散而去。
這裏的凶險,已遠遠超過了她的認知。五行靈力罩如同一層外衣,融入了劫雷,將她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可最後出力的,卻是她識海中的功德金光。
赤血暗歎,本想著今日直接將這裏的冤魂煉了便是,沒那麼講究。可就此放棄功德金光,卻是可惜之極。
“依你自己的心意做。”赤血冷不丁地,就冒出這樣一句話。
韓柳下意識地問道:“你這是何意?”
“我原本隻想將那幾人救醒,可如今看來,這裏雖是凶險之極,卻是你的大機緣。”再多的,赤血卻不肯再說,這會兒,救人,已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