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州城門外的大屠殺依舊持續著，各種怒吼聲和呻吟聲持續不斷，如同魔音一般圍繞在大楚軍的耳邊，但他們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雖然眼中帶著一絲焦慮，但他們手裏一直沒有停下！
箭矢掠過，巨石碾過，突厥六萬士兵已經倒了一大半，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城外的綠草，周圍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血腥味。
城牆已經變成紫黑色，鮮血彙聚成一股小河流從牆角跟處流下，而屍體堆積的竟然有漢州城牆的一大半高，這才叫真正的屍山，屍體圍住了漢州城牆。
而突厥軍依舊不畏生死的向前衝鋒著，他們爬過屍山，隻差半步之遙便可以登上城門，然而突如其來的箭矢直接洞穿了他們的心髒，鮮血頓時在天空中飛灑狂噴。
大屠殺繼續進行著，蕭不凡從恐懼到惡心，最後甚至已經麻木了，這種屠殺簡直就是慘無人道，但經曆的久了心裏也就慢慢的習慣了。
這次的戰爭簡直就是一場殺戮，突厥軍死了將近五萬，就算宰這麼多豬羊都能嚇死人，更何況這全部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他們也有老小，家裏也有妻子兒女，但以後他們恐怕就要失去親人。
可這算是誰的錯？是大楚軍人的錯嗎？
他們隻不過是奉行楊子成的命令，對於他們來說軍令如山，不執行就是愧對天地，而且他們也想往上爬，這就是赤裸裸的戰功！
可這是楊子成的錯嗎？他也沒錯，他隻不過是按照自己的立場來獲得戰功，好進一步鞏固在朝堂的威望，雖然他隻注重結果，沒有在意過程！
但是換一個角度來講，窩闊台又何嚐不是如此呢，他也隻不過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來辦事，大楚與突厥相互鬥爭百年，早已是生死之敵，誰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這件事說起來誰都沒有錯，錯的是一個“利”字，天下熙熙皆為利去，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是一個“利”字害死了城外的六萬普通百姓和以往千千萬萬的百姓！
看著奮力殺敵的大楚軍士和臉色有點難堪楊子成，還有城下那些猙獰怒吼的突厥先鋒部隊，蕭不凡突然覺得如今的大楚已經無可救藥了，簡直就是爛到骨子裏，繁華昌盛的外表隻是一件皇帝的新衣。
想想也可笑，順興帝是一位好皇帝，在他的管理下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突厥、匈奴等地也不敢來犯，司馬南繼承順興帝將大楚的繁榮進一步鞏固。
他們將這個大楚治理的妥妥當當，文官們都說這是“順德之治”，堪比秦皇漢武，然而他們卻沒能挽救這個岌岌可危的帝國，他們隻不過是將生鏽的大楚鍍上了一層鎦金而已，中看不中用，真正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蕭不凡皺著眉頭沉思，大楚如今糜爛至斯，內有宇文魏、司馬文商等政黨藩王添堵，外有突厥、匈奴等少數民族作亂，這樣的大楚，實在是不要也罷！
屍體搭建的肉牆越來越高，甚至已經逐漸的追趕上漢州的城牆，六萬人已經所剩無幾，然而突厥真正的軍隊卻遲遲未現身，四周除了遍地的屍體之外就隻剩滿目蒼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