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平行
第七十四章
客船靠了岸邊,極樂道人搶先下了船,屁顛屁顛的幫著魚飛燕拿著表演用的行頭,前頭引路,好像他才是魚飛燕隊伍中的領頭人一樣,此時的極樂道人和之前在船上暈船暈的要死要活的那個極樂道人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這讓在甲板上出手救了極樂道人的那個玄衣大漢看的直撇嘴,不過像這種事情自己是見得多了,這些年跟著小姐東北西走,這樣獻殷勤的人到處都有,此時有人願意替自己出力,自己是樂見其成。
婉言謝絕了極樂道人幫自己拿琵琶的要求,魚飛燕抱著綢布包裹對的琵琶,款款走下客船。
極樂道人自告奮勇的前頭去探路,說是要給魚大家租個馬車。
魚飛燕早已習慣應付眼下這種情況,這些年天南地北的一路走來,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自己用一把素琴顛倒了眾生,也映襯出了眾生百態。
緊緊的抱著懷中的琵琶,魚飛燕的思緒卻是飄飛在了遠方。
前幾天哥哥又來找自己了,看當時的情況哥哥怕是受了不輕的傷,不停的咳嗽,嘴角一直在滲血,哥哥在自己這裏討要了些錢財,說是要買藥療傷,就又匆匆的離開了。
這些年一直這樣,哥哥總是利用各種借口,從自己這裏索取錢財,但是卻不知道這些錢最後用在什麼地方。
就像這次這樣,哥哥拿走的錢都可以在長安買一棟上好的宅子了。
自己這些年攢的一點家底,幾乎都被哥哥掏空了……
但是沒辦法,哥哥受了那麼重的傷,又不能不給,誰讓自己隻有這麼一個親哥哥呢?
“樊叔叔!”魚飛燕嬌聲說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這兩天我們先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住下吧,反正時間還來得及,我想好好休整下再上路,免得著急上路舟車勞頓,最後弄得嗓子不好,錯過了拜月節的表演。”
魚飛燕說話聲音不是很大,身邊的玄衣漢子卻聽得清清楚楚,看來這位玄衣漢子就是魚飛燕口中的樊叔叔。
“是的小姐,要不要給你叫個郎中把下脈?”玄衣漢子低聲問道。
“沒什麼大礙,可能就是剛才在船上被江風吹的有點難受。”
魚飛燕輕聲說著,然後好奇的問玄衣漢子:“剛才在船上看到江對岸開始封港口了,樊叔叔,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難道是南方又發生叛亂了?”
樊姓漢子搖了搖頭,也頗為疑惑:“我也不清楚,上船之前也沒有收到消息,不過一會應該會有消息傳來了。應該不會是什麼叛亂吧,前幾年燕國剛發生過叛亂,被長樂宮那位血腥的鎮壓了,這幾年天下藩王都安分的很,現在南方也沒有什麼能攪得起風雨的勢力。”
“但願不是什麼叛亂,當初燕國叛亂的時候,飛燕正好就在燕國,叛亂發生的地方,百姓食不果腹,千裏赤地!走在路上,路邊甚至隨時都能看到倒斃的屍體,那情景實在是太慘了,飛燕這輩子都不願意再看到這樣的情景。”
魚飛燕喃喃的說道,臉上帶著哀傷,美麗的眼睛裏滿是悲憫。
極樂道人從遠處屁顛屁顛的小跑了回來,來到魚飛燕眼前,獻寶似的說道:“魚大家,小道剛才去打聽了一下,前麵的路被封了,不讓前行,魚大家最好在附近找個客棧休息一下,據說是朝廷在南邊剿匪,為了防止匪人走脫,所以這一帶全都被封鎖了,非軍方以外的所有人員都不讓通行。”
“原來是剿匪。”魚飛燕舒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叛亂就好,評判之戰就是一幅人間的慘劇,自己每次看到戰火中的百姓淒慘的情形都會忍不住的落淚。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就算是至親的人也是一樣。
滿懷希望到最後得到的就是無盡的失望。
項充跪坐在書房,手中捧著一卷竹簡,雙眼的焦距卻完全不在書簡上。
範含霜跑了,準確的說是逃婚了。
自己得到消息的時候,含霜據說已經逃到了楚地。
這丫頭,至於嗎?自己有那麼可怕,讓她就這麼不想嫁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