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呀!起來做飯呀!”
白徵語被葉維叫起來的時候,還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個情況。拿起床頭桌上的水杯喝口水,才稍微清醒些。她翻出枕頭下的手機,呀,居然已經10點了,又睡多了,怪不得全身都疼。
“姐,我要餓死了!姐!你還活著嗎?!”門外的葉維拍門拍得快要暴走了。
白徵語一把掀了被子,一邊應付著“來了來了”,一邊在心裏吐槽,我是造了什麼孽弄回這麼個東西來養著的?哼!看你到了末世不餓死!
蔥白纖細的手指突然攥緊。
末世?
環顧四周,這是她生活了四年的小公寓。衣櫥、桌子、床都是自己逛了好幾天家具城買來的。手機是葉維上周送的,她還記得,葉維當時說“別說我白吃白住你的啊,這個就當房錢了”。窗台上擺著一棵吊籃——是葉維那混蛋從別人家掐了根枝條借花獻佛送給她的,如今也長成一盆了。
所以說,其實末世呀,喪屍呀,死亡呀,其實都隻是個夢?
白徵語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果然不應該陪葉維那混蛋看什麼生化危機!
“姐——”
門口的喊聲戛然而止。葉維保持著拍門的動作,看著突然打開房門臉色發黑的白徵語,馬上判斷出了今天姐姐心情不好,然後迅速調整自己的麵部表情,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姐你餓了吧?我給你叫外賣?”說完不等白徵語回話,扭頭就跑了。
白徵語也被他氣得從黑臉變成了黑線。心裏一個小人淚奔,我到底是為什麼讓他住進來……
白徵語的思緒飄回到葉維來的那天。
那天的天氣真心不好,狂風暴雨。白徵語之前沒注意天氣預報,等一覺醒來,看窗外雷雨交加,雖然家裏向來沒有餘糧,也實在沒勇氣出去買點什麼吃的東西,叫外賣也都說雨大不送。大雨下了一天,白徵語也餓了一天。到晚上看雨還沒有止住的意思,灌了一肚子水的白徵語有點坐不住了。
拿了傘正準備出門,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有那麼一瞬間白徵語心裏YY了一下是哪家外賣店可憐她餓了一天給送了飯來。不過也隻是YY而已。
“誰?”白徵語透過貓眼看了看,是個很年輕的男人,臉上線條剛毅,符合現在的小姑娘擇婿類型。大概是棉布的襯衫和褲子,沾了雨,濕噠噠地貼在身上。腳邊放著一把雨傘,傘骨已經被風吹折了,歪歪扭扭地攤在一邊。
“請問是白徵語家麼?”聲音倒是有些磁性,沒白瞎了這張臉。
“你是誰?”
“師姐你好!我叫葉維!是白師叔讓我來的!”知道自己找對了門,男人的聲音放鬆下來。
師姐、葉維、白師叔。俗世中沒有人知道白徵語是修道的。能說出這些的人,起碼是同門無疑。而這個葉維的名字,她也是知道的。一直到她下山之前,葉維都一直被她們津津樂道地討論著。沒辦法,他們這一代弟子中,隻有葉維一個男娃娃……
打開門,把人讓進屋中,白徵語頗為稀奇地看著葉維。葉維雖然與她們是同一代弟子,但從小被當做掌門培養,與她們並沒有來往。
葉維也大大方方地讓她看,雖是初來乍到,卻並不顯拘謹。
小雲山的規矩,所有的弟子都要入世,按順序來。作為大師姐,白徵語四年前就下山了,四年未歸,倒是到了這個二師弟下山的時候。
因為怕他們這些生在小雲山長在小雲山沒見過世麵的娃一下山就把自己餓死,所以每個新下山的弟子都可以去找他的師兄/師姐蹭一年的飯。這一年叫做“引導”。
但是作為老大,白徵語是沒有引導者的。別人都有就自己沒有,心裏不平衡的白徵語看葉維的目光除了稀奇之外更多了點讓他毛骨悚然的東西。
“呃……師姐!這是白師叔讓我給您捎的東西!”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葉維趕緊打開腰間別著的乾坤袋轉移話題。
本來白徵語對他乾坤袋裏的東西是沒什麼興趣的。但袋子一打開,一股包子的香氣迎麵襲來,一天沒吃東西的白徵語立刻就繳械投降了。
葉維不著痕跡地擦了擦冷汗,心道幸虧臨下山時白師叔叮囑要先做法下一天暴雨再叫門,然後立刻拿包子堵住她的嘴……
所謂吃人家嘴軟,一頓包子下肚,白徵語也不好意思再給人家使絆子,痛痛快快地把次臥讓給了葉維,隻說俗世中“師姐弟”的叫法太奇怪,讓他幹脆管自己叫“姐”。
吃完飯正好12點,白徵語打算畫個淡妝,去自己的美容院看看。
白徵語的美容院不做手術不賣護膚品,隻做按摩。當然,白徵語其實並不懂按摩,她隻是裝作按摩的樣子用道家真氣幫她的顧客舒經活血,效果卻比正宗的美容院好得多。那些貴婦隻當是她手藝好,很是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