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斯不知道作何表情,隻為存在於腦中的那一絲猜測變成了現實而感慨。半天他無奈的歎息點頭回答:“知道了。”
兩個人走到校園門口不由得同時停住了腳步,環視校園略顯蕭瑟的景象繆音不由得皺眉,捅了一下身邊人的胳膊問:“是不是我感覺靈敏,怎麼覺得八月份的校園格外的荒涼,詭異的厲害。”
嗅著空氣中不同往日的緊張氣息繆斯拉著繆音的胳膊徑直朝教學樓走去。“不是你的錯覺,今天的氣氛很不尋常,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被拽著前行,繆音四處張望:“在,在哪裏?”
遠遠地就聽到教室裏麵格外的熱鬧,嗡嗡的好像錯闖了養蜂場一樣。兩個人站在門口的刹那班裏變得墳墓一樣安靜。
繆音麵部表情僵硬的看著班裏同學眼中的驚慌失措身體稍微遠離了一點繆斯,斜眼望去她嘴唇小心的翕合:“我怎麼有不好的預感,是不是你又牽連上什麼驚天動地的緋聞了?還是遠離你一些安全。我應該早和你撇清了關係的啊。”
繆斯不滿的側臉望著繆音滿臉正經的表情才想張嘴說什麼,幾個女生紛紛起立滿臉驚慌的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的問:“繆斯同學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扶著門框繆音伸長了耳朵打探情況。
“出了什麼事情?”繆斯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他慢條斯理的繞過那群女生把椅子拉開,書包放下,然後抬頭望著那群繼續跟過來的女生。
他是三班的班長,這樣一係列動作不急不緩的做下來使得那些滿臉惶恐的女生神色也鎮定了下來。繆音輕手輕腳的坐下打算傾聽一個驚悚的故事。
幾個女生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咽了一口唾沫,充分展現了小女生受了驚嚇急需安分的神情。在一旁的繆音不屑的撇嘴還是伸著脖子聽故事。
“明德學院裏麵死了人。”她簡單的一句話班級裏麵即可炸開了鍋,都是圍繞這個“死了人”話題進行的,繆音過濾了半天也沒有收到有效信息,反倒被噪音叨擾的頭快暈了。
“一個人說就好。”繆斯的話很輕,低沉沉的卻像一塊小石子蕩漾了沉悶的湖波,所有的人都停下。之前說話的女生繼續說:“消息是從學校守衛那裏傳來的,確實可靠。至於死因好像是野獸闖入學校進行了襲擊。但是,有目擊者覺得那不像是野獸襲擊的。”女生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滿臉的猶豫。
繆音臉上跟吞了半隻蒼蠅似的看著繆斯完全沒有表情的臉低聲問:“那是什麼,難道是鬼?”
女生的臉色白的像鬼,望了繆音一眼搖頭看著繆斯低聲說:“是,是吸血鬼。”
“咳咳!”被自己的呼吸嗆住繆音趴在桌子上猛烈的咳嗽,教室裏麵凝重的氣氛也因為這樣突兀的咳嗽聲被攪得一絲不剩。女生用生氣的眼神瞪著繆音,繆音想張嘴道歉卻止不止咳嗽隻能連連的擺手,臉漲得通紅。
沒有理會繆音的咳嗽,繆斯站起來沉吟了一下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吸血鬼,那也許隻是以訛傳訛罷了。畢竟誰也沒有親眼見過被吸血鬼襲擊了的人是什麼模樣,還是不要慌張了。我覺得野獸的機會比較大,畢竟明德學院的後麵就是原始森林。”
“就,就是啊。”身邊有男生附和著說,然後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那些女生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神色,拍著胸脯擠出一絲微笑點頭:“我覺得也是,可能就是自己嚇自己了。”
“人類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是恐懼的厲害,也是人之常情。”繆斯說著低頭看了一下腕表,“差不多要上課了,回到座位上吧。”
“是啊,要上課了。”女生驚訝的捂嘴然後慌張的往回走。
“美君?”
“啊?”沒有想到繆斯會記住自己的名字,叫美君的女生滿臉的驚喜,“什麼?”
“事件發生在哪裏?”繆斯淡淡地問。
“在鍾樓裏麵,現在已經封鎖了。”美君回答還想說一些什麼就被繆斯的道謝打斷了隻好訕訕的回去。
所有的人都散去,上課的鈴聲隨即響了起來。老師神色如常的進來上課,早晨關於“吸血鬼”的風波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繆斯的目光從課本轉移到窗前,鍾樓被層層的教學樓和宿舍樓遮擋住了,遠遠地隻能看到一個灰色的尖塔。忽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他回頭過去,正看到繆音撇嘴衝自己聳肩。臉上沒有什麼微笑的表情繆斯心裏卻輕鬆了不少,於是轉頭繼續聽講,同時心裏還是下了決定,下課的時候還是去打聽一下吧。
樓道裏麵的人不是很多,繆斯出來的時候繆音也背著手跟了出來。他回身看她,繆音趴在窗前懶懶的歎息,道:“真是受不了那些嬌滴滴的小女生,這樣一件普通的事情都能牽扯到根本就不存在的吸血鬼。”
繆斯沒有說話的走過去低聲問:“你也想去?”連連的擺手繆音拒絕:“算了。平日裏那裏就有些陰森,再死了人就陰森的厲害了。我隻是擔心下周五的試膽大會也許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被校方拒絕了。”
“如果是野獸所為就應該有所防範,我會再去請示學生會。你不去的話我走了。”繆斯說完轉身就走,繆音撇嘴看著他的背影擺手:“早去早回。”
穿過長長的回廊,繆斯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普通的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
穿過教學樓和宿舍樓就是後麵的鍾塔了,一件極具西方特色的塔樓,灰白色的瓦片,白色的牆,圓形的建築格式掩映在層層綠樹中間格外的醒目。不過,今日聽說了那件事情之後這裏因為人的情緒沾染了幾分陰冷的味道。
平時緊鎖的塔樓大門現在是打開的,涼風從樓道徐徐地吹進來,繆斯站在門口抬頭望去,樓梯蜿蜒旋轉往上,格外的狹窄。偶爾涼風帶來一絲他熟悉的血腥味道。蹙眉,他往前走了一步,腳步聲回蕩在筒子形狀的建築物裏麵格外的明顯。
看來,死了人這件事情確實是真的。
突然從上麵傳來了悠長的腳步聲,有節奏的飄蕩在頭頂,好像故意敲擊的某種樂器一樣。靠牆站立,繆斯仰頭看著上麵,不一會就從上麵下來一個人,他居高臨下的站立在陰影裏麵,繆斯眯眼看去隻看到一頭銀色的發。
他知道這個人,是學生會裏麵的幹事——銘嘉。
“你來這裏做什麼,這裏被通知封鎖了不是嗎?”銘嘉的聲音略微尖細,聽起來好像泡沫摩擦在玻璃上的噪音,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隻是班級裏麵的同學聽說這裏出現了命案,還牽扯到了吸血鬼,為了安撫民心所以過來打探一下虛實。”把早早想好的理由搬出來,繆斯看著已經走下樓梯的人。銀色的頭發張揚的飄灑在空中,銀邊的平光眼鏡,似乎戴起來就是為了遮掩什麼,瓜子型的臉,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但是紅色的唇卻格外的醒目。
銘嘉伸出纖纖食指推了一下眼鏡,這似乎是戴眼鏡的人格外喜歡的動作,他看了一眼繆斯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虎牙尖尖的說:“隻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故罷了,破壞門鎖爬上鍾樓不慎送了命,不是什麼命案,更不會牽扯到什麼莫須有的吸血鬼什麼的。隻要這樣答複學生就可以了,校學生會也會這樣回複學生和家長的質問的。”
“這樣,我明白怎麼做了。”繆斯微微垂頭恭敬的回答,後退了一步,“還有就是下周五我們班決定舉行一次試膽大會,就在後麵圈禁的樹林裏麵。不知道這次的事件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活動?”
“這個嘛?”食指按在鏡框上反複的揉按,銘嘉思考了一下說,“我還要請示一下會長,這件事情會盡快的答複你,三班的班長是吧?”
“是,我叫繆斯。”
“好的,我會盡快的答複你,繆斯。”銘嘉說完意味深長的望著繆斯。繆斯後退了一步低頭告辭:“那麼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從後麵的塔樓到前麵人煙喧鬧的校園就像同一時間經曆了兩個季節一樣。繆斯靜靜的穿過廣場,思考剛才看到的事情,雖然想進一步了解但是學生會率先介入了。說到學生會他就想到了那個蘭斯。不過,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學校行政大樓的某一層眯眼,那個銘嘉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
窗外的陽光溫暖照射在蒼白的肌膚上卻絲毫暖和不起來。將窗簾掀開一道縫隙蘭斯幽綠色的眸子望著窗外,校園裏麵人來人往。
嘟嘟的敲門聲響起,他放下窗簾看著進來關門的人問:“如何,銘嘉?”
露齒一笑銘嘉推了一下眼鏡道:“和你想的一樣,蘭斯。”蘭斯步履優雅的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沁香的紅茶慢慢啜飲,他問:“藍伽呢?”
“還守在鍾樓,畢竟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銘嘉簡短的回答,嘴角噙著詭異的笑站在原地。房間的窗簾是暗紅色的,陽光照在上麵似的屋子裏麵一片暗紅。蘭斯的視線落在空氣中的某一點,半天才問:“冷溫呢,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他已經知道了,但是有一場演奏會需要他出場暫時趕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