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一句不容置疑的反問,瞬間就喝破蘇真一行的來曆,果然是名不虛傳,令人頓生警惕之心,蘇真不由得暗自感歎不已,無奈此時敵友難分,蘇真站在院門外,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身後大開的院門好似猛虎張開血盆大口,著實令人凜然,隻見蘇真淡然抱拳拱手道:“在下城固蘇真,先生高見,不知先生你如何得出我們自漢中而來,還望先生解惑。”
賈詡好似對蘇真虛虛實實之計渾不在意,聞言哈哈一笑,道:“此事易耳,這位小兄弟手上所拿手弩的式樣隻有漢中才有,並州和涼州是沒有的。”此人果然不簡單,而且見多識廣,從細節中見微知著。賈詡卻接著反問道:“蘇真?可是扶風郡有靈龜兒之稱的蘇羨之。”賈詡確實是心懷天下之人,對天下的奇聞異事,能人名士,都了然於胸,因此一下子就叫破蘇真的來曆。
賈詡如此一說,更讓蘇真感覺到差距,自己能猜到貂蟬的身份,全憑穿越的優勢,而賈詡全憑平常的積累,博聞強識,再加上自己縝密的推理,想到此,蘇真不由在氣勢上先輸了一大截,強笑著道:“都是兒時鄉裏鄉親們高抬我了,些許虛名,何足掛齒,哪能比得上先生在關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往小了說大人是為了自存求保,往大了可以說整個大漢朝的走向都因為先生的幾句話而改變啊。”
賈詡這陣子在涼州軍中出謀劃策,反擊呂布,奪取長安,隻是剛剛發生的事情,理應還沒有傳開去,他不由暗驚蘇真小小年紀,卻也聰慧不凡,這靈龜兒卻也不能小瞧,對於蘇真的恭維全然不理,直接進入正題:“既然一直在漢中,不知蘇小友可否解釋一下如何到關中來,還望小友解惑。”賈詡以其人之聲還治其人之道,盡操主動之勢。
“此事說來話長,隻因種種機緣巧合才留宿於此,絕對沒有介入涼州人和並州人的爭端的意思。”蘇真慢慢消去心中膽怯,話語裏綿裏藏針,表明自己持中立的態度,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不過這和賈詡相比依然略遜一籌,隻聽賈詡道:“在下頗有些時間,蘇小友可以細細說給在下聽,天下之事莫不是因為機緣巧合,無論小友來關中的緣由何種怪誕,我自會分辨真假。”
賈詡此時還聲名未顯,王平自然不知他的厲害,隻見蘇真對賈詡處處避讓,賈詡卻依然咄咄逼人,不由憤憤插嘴道:“我們卻沒有時間,還著急趕路呢,先生你也早點回長安去吧。”
賈詡餘光掃到王平,雙眼立馬精光一閃,笑道:“這位小兄弟聲若洪鍾,中氣十足,倘若加以曆練,必當是大將之才。”隨後才回頭對蘇真道:“蘇小友,如此之時,你我實力相若,我攻不進去,你衝不出來,隻是時間飛逝,如若待得天亮,大隊涼州兵馬到來,恐怕到時你也討不了什麼好處。”
賈詡語帶威脅,句句致命,直擊要害,王平更是一時語塞,不知當如何應答,蘇真明白他和王平都絕對不是賈詡的對手,他可是這個時代第一流的智者,想到此反而坦然了,笑道:“既然先生你如此感興趣,在下說出來又有何妨。”當即便道出高順當年對自己的援手之德,又坦言自己想報恩於高順才來關中,又先和並州兵相遇於此,接著就遇到了賈詡,其中自然將貂蟬這一節隱去,這一番話句句屬實,賈詡仔細推敲也沒發現任何破綻。
賈詡聞言先是讚道:“蘇小友卻是義氣之輩,千裏迢迢,感人肺腑。”不待蘇真謙遜兩句,賈詡又道:“蘇小友更是不凡,若幹天前便已經料定了呂布必敗無疑,在下佩服至極。說實話,就是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勝負就在一線之隔,要不是城內涼州人舉事,恐怕誰輸誰贏還很難定。”這話語之中充滿疑惑,與其說是對蘇真的稱讚,不如說是一種探詢。
至此,蘇真全然放開來了:“原來在下也是連蒙帶猜,今日領教先生高才,才明白並州人的失敗隻是早晚的事情,先生算無遺策,呂溫侯沒有絲毫的機會。”
“如此說來,那大家隻是一場誤會了。”賈詡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天下有誰能未卜先知,接著道:“關中不日將大亂,蘇小友還是早日回城固去的好。”
就在蘇真等人將將要鬆一口氣的時候,賈詡忽地奇峰逸出,問道:“不知剛才泣涕之女子,是小友什麼人?
蘇真反應迅速,接言道:“乃是在下一小妾罷了,讓先生見笑了,先生如有疑惑,可以叫賤內出來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