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本就生得高大威猛,猿臂修長,此時手持虎頭金槍在手,更添一番威勢,隻見張繡站在院中桃花樹下,笑著對蘇真道:“你和我那師弟張任交過手,想必已經見識過我那師弟的金烏槍,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我這虎頭金槍。這也是我師傅童淵親手打造,重也是七七四十九斤,隻因著槍尾澆鑄之時陰差陽錯形成一個虎頭,便喚作虎頭金槍,今日得此機會想見識見識你那名震漢中的槍法。”說著,虎頭金槍在他手中舞了一個槍花,虎虎生風,更神奇的是槍尾的虎頭在風中呼呼作響,隱隱似極虎嘯,直震得那桃花樹上桃花紛紛落地。他出手挑戰蘇真並非衝動之舉,而是和賈詡謀定而後動,蘇真得賈詡稱讚有氣魄,有心胸,那自然是值得結交的,既然值得結交那就秤一秤漢中的斤兩,掂一掂漢中的實力,而漢中實力恰恰很大程度上都是建立在蘇真身上,因此張繡才出手討教蘇真槍法。
蘇真看看張繡這槍法,這氣勢,便知自己和他還有一段距離,然而此戰避無可避,他也振作信心,抖擻精神,喝道:“拿槍來。”楊任聞言趕緊呈上長槍,蘇真接槍在手,也如張繡般舞了一個槍花,他比張繡年輕,生的也還算英俊,雖然沒有張繡那樣的威勢,卻也甚是精彩,惹得眾近衛齊聲叫好,蘇真臉帶微笑,看不出喜與憂,道:“槍是凡槍,然則槍法卻是不凡,將軍小心了。”此語一出,更增其威勢,竟然也從氣勢上堪堪抵住張繡。
蘇真這一番動作落在賈詡眼裏,心中驚異不已,此子真是實力不俗,要知道張繡號稱北地槍王,喪命在這虎頭金槍之下的名將不知幾多,一般凡夫俗子麵對張繡早已喪膽,能像蘇真一般自如者可謂少之又少;而落在黃月英眼中,也是明眸中閃過異樣的光彩,蘇真的英雄瀟灑確實有引人的氣質,不過她倒是沒有失去理智,她已經知道蘇真底細,對著張繡必然是輸多贏少,而恰恰的是蘇真輸不起,又或者說漢中輸不起。想到此,黃月英咯咯一笑,喝道:“且慢。”
她這一喝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處,當事人張繡更是笑著道:“怎麼,嶽軍師怕了?”
“誠如將軍所說,我家主公輸不起,然而嶽英想的是將軍你成名日久,隻怕更是輸不起。”黃月英確實心思機巧,還沒戰,便給張繡增加心理壓力。
然則張繡是成名數載的人物,身經百戰,心智堅如磐石,哪是黃月英區區幾句話所能動搖的,聞言冷笑一聲:“張繡自成名以來,每一次都是我的虎頭金槍飽飲敵人的鮮血,從來沒有想過會輸,這一次也不會例外。”這一番話霸氣十足,讓人折服。
他這話讓蘇真想起童淵說過的心法,每逢戰當不喜不憂,不怒不急,無勝無敗,隻有如此槍法才能施展出來,他自己的槍法幸得童淵指點,然而都是童淵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沒有係統的教過。蘇真出道以來,未遇強手,好在去年遇到張任,張任就好似一把梳子將童淵的百鳥朝鳳槍從頭到尾幫蘇真梳理了一遍,讓蘇真對百鳥朝鳳槍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因此麵對張繡的強大氣勢,也不心怵。
隻見蘇真衝黃月英微微點頭,止住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顯得信心十足,他將槍一橫,古井無波,無勝無敗,道:“將軍,請!”他說著請,卻是不敢讓張繡主攻,搶的先機,腳跨奇步,空中劃出漫天槍影,舞起漫漫桃花,直往張繡罩去。
蘇真一出手便槍勢淩厲,先聲奪人,惹得楊任,王瞎子等人齊齊叫好,然而在北地槍王張繡眼中閃過的驚異卻是此子怎麼也會百鳥朝鳳槍,雖然經驗,力道和火候都還差很多,然則從這一出手便知是經過恩師童淵指點過的,現在他明白為什麼師弟張任隻是和他打成平手了。隻是他卻是不行,他和蘇真一樣,他象征著宛城,在西涼精騎中有著無敵的聲望,他得全力出手。
虎頭金槍舉重若輕,漫不經心一架,準確從槍影中找到真實槍頭所在,“砰!”雙槍交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雙方角力,蘇真發現自己在力量上遠不如對方,因此剛一接觸,蘇真便收槍拖地,往後疾走兩步,然後一個回馬槍直直往張繡刺去,這一招來的突然,而又奇險。
張繡久未逢敵手,見了如此槍法還不忘大喝一聲:“來的好!”卻是提起一腳準確的踢中槍頭和槍杆的結合部,此處乃長槍之支點,一受力,自然失了準頭,橫蕩開去,蘇真暗叫不好,果然那虎頭金槍此時化作一根鐵棍,當頭劈下,蘇真急急閃身,地上被砸出一條大坑,更揚起無數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