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啊,泰勒他們馬上就會來了。”
“因為……”我一閉眼,憋住呼吸一鼓作氣地把過程原原本本地描繪出來,一個細節都沒有拉下。
四周倏地一下好安靜。
許久才傳來艾瑞克若有所思地一句低歎,“原來是這樣……”
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臉頰一陣發熱,緊咬著下唇,仍沒有睜開眼睛的勇氣。
真想跳海自殺啊……
“事情這樣就好辦多了。”艾瑞克平淡無奇的語調頓時化解了我的尷尬,我以為任何人在聽了我用撲倒西門並強行灌酒給他的做法後一定會笑得前仰後翻,就算沒那麼誇張也會捂住嘴巴偷笑,可艾瑞克卻是個例外,他一點點嘲笑或是取笑我的語氣都沒有。
我這才放心地睜開眼睛,仔細聽艾瑞克的分析。
艾瑞克讓我轉告利奧,不許再讓任何人提及他們對西門和艾瑞克所做的事情,並讓我牢記他下麵要說的話。艾瑞克這樣安排整件事的,西門是在被醉酒的我意外撞倒後因酒精過敏而暈倒,之後就遇上獵魔號的偷襲,我和利奧把他們藏在艙底的牢房裏卻還是被泰勒他們發現。艾瑞克和西門現在正假裝投靠泰勒,我們打算裏應外合地打倒泰勒。
“太棒了艾瑞克!你真是太聰明了!”我用力拍了下艾瑞克的肩膀,被他天衣無縫的安排折服,“這樣一來,西門就不會知道我們叛變的事,也不會再為難利奧和鯊無赦號上的海盜,更不會真的投靠泰勒了。”
“如果你再立場不堅定,我絕不會再幫你。”
我愧疚地點點頭。
艾瑞克又提到海德的事情,他想取出海德體內的兩個圓球,我沒有同意。我的理由很簡單,泰勒現在還不知道海德就是那巨狼的真相,如果這時候讓艾瑞克把球取出來,海德就會立馬變成狼,到那時睚眥必報的泰勒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死海德。
“在我們沒有打敗泰勒前絕不能取出圓球……”接下來我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希望艾瑞克能幫我一起在約克角半島上除掉泰勒。
艾瑞克欣然答應,就在我們交談細節時,艾瑞克忽然將我抱起迅速丟回到床上,一把拉過床罩後將我蓋上。
“她到底怎麼了?”泰勒推門而入地詢問道,艾瑞克隻是退後一步沒有回答。我想起來艾瑞克已經被我說成了啞巴的事實,於是便假裝很虛弱地坐起來回答道,“可能是胃痙攣,艾瑞克幫我按摩後已經舒服很多。”
“按摩?”一頂紅帽子從泰勒的身後又躥出來,抱著四弦小吉他的索蘭多走出來說,“像他這樣身份卑賤樣子又醜陋的仆人怎麼能觸碰我們未來的尊貴無比的拉特瑞女主人?”
“泰勒船長,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索蘭多看向泰勒問。
“讓開!”泰勒的大掌按在侏儒索蘭多的臉上,將他推到一旁。
“與其讓你有機會去非禮瑪麗娜,不如讓他去。”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泰勒不讓索蘭多來為我檢查的原因吧。沒想到這個侏儒還是獵魔號上唯一的醫生。
“小泰泰的話太傷人了!”索蘭多說著就彈起吉他邊唱邊哭訴起來,“你不曾看到我的忠心,在你絕情的背影上是我破碎的心;我的眼淚飛啊飛,在冰冷的夜晚隨海風遠去……”
“閉嘴!”泰勒的怒吼讓索蘭多的歌聲立馬停止,他揉揉自己的大鼻頭後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落寞地退出房間。
“你不該對他那麼凶。”我無意地說了一句,立馬後悔自己的多嘴!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看來身體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泰勒斷定道走到床邊,將我因緊張而攥在手裏的床單邊拉開說,“我來通知你一件事,三天後我們就會抵達約克角半島,你必須在那之前徹底好起來,否則……”
泰勒停下來突然低頭靠在我的耳邊小聲說,“我就會用肉體來滋養你……”
“變態!”我伸手就要煽泰勒耳光卻被他一手抓住手腕拉到他麵前。
“有這樣的力度,應該是完全好了吧?”泰勒狡黠地看著我說。
我中了泰勒的激將法,既遭到他的羞辱又沒有反抗的能力,真窩火!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泰勒強行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他讓人作嘔的一吻,我真想親手掐死他!
“走吧,伯爵的仆人。既然你的醫術這麼高明也該把你的主人弄醒了吧?”泰勒把艾瑞克也一起帶走,房間裏就剩下我一個人。
窗外是一片黑寂的海,濃霧已經散去,一輪巨大的圓月盤踞在天邊的海天交界處,就像一隻獨眼獸正睜大眼睛盯著你,觀察著你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
泰勒、海德、利奧、斯蒂芬、阿道夫、我,還有威廉的妻子愛瑪……這些我從沒有想過會再次聚首的人又重新出現在同一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