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斯赫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和先前在辦公室裏煩惱的樣子判若兩人。
話說,她之前為什麼會同情他?
淩溪泉忍不住淡淡地說了一句,“我還以為某些人還在辦公室裏為幾何題奮鬥。”
“聶斯赫,你數學卷訂正完啦?”
劉偲安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她暗暗皺了皺眉。
她是不是又衝動了?
聶斯赫和她又不是同一個班級,她說的那句話,很容易讓別人誤會他們倆很熟吧?
這麼想著,她下意識地瞟了斜對麵的劉偲安一眼,果然望見對方眼裏的驚訝,她微微低頭,兩隻手默不作聲地轉起了擺在眼前的湯碗,避開了目光。
“有的人都明目張膽把輔助線畫給我看了,我還能做不出來?”身後傳來了聶斯赫意有所指的輕哼聲,也不知道是回答劉偲安,還是回答她。
明目張膽?
真是好心沒好報。
淩溪泉的手一頓,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繼續撥弄著湯碗。
“是嗎?又是哪個女生獻殷勤了?”坐在劉偲安旁邊的女生笑看著聶斯赫,取笑道。
什麼叫獻殷勤?
明知這個女生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獻殷勤”的女生,這句話隻是調侃,不針對任何人,而那個“又”字可見那樣的情況司空見慣。
可是,誰知道聶斯赫這個男生會不會多想?
從骨子裏就驕傲的男生,本來就跟個花孔雀似的高高在上,他們之間唯一一次的對話更不存在什麼讓人愉快的回憶,要是再讓他以為自己是獻殷勤,以後豈不是更目中無人了。
自己怎麼就那麼多事,難道當時是鬼迷心竅了?
她暗歎一聲,視線飄忽不定地對上那個和劉偲安比起來,長相顯得普通的三班女生。
這個女生倒是有點眼熟啊。
她多看了一眼,想起在學軍後的便利店裏有過短暫的一瞥。
想起那天,於是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葉清庭。
她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努力在腦海裏把他的樣子揮去。
“好了,你也別取笑聶斯赫了。”劉偲安微微笑了起來,又把話題轉了回來,問她,“對了,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望見對方好像一時沒反應過來,她連忙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葉清庭要出國了?是聽誰說的嗎?”
淩溪泉望向她,她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和期待。
焦急什麼呢?是迫切想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嗎?
期待什麼呢?是希望聽到自己否定的,或者不確定的回答嗎?
她的眼神閃了閃,思緒百轉千回,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他自己和我說的啊。”
“他為什麼會和你說?”劉偲安反射性地擰起眉。
這麼沉不住氣?
淩溪泉意外地挑了挑眉。
也許是她眼裏的詫異太過明顯,劉偲安很快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臉上重新露出了一抹抱歉的笑,“對不起,我隻是……隻是葉清庭不像會主動說起這個話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