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也許是需要很多勇氣的。
可這樣的勇氣,對她而言,也許一生也隻有這麼一次而已。
先是冗長的暗戀與相互默契的好感,然後是異國他鄉下定決心永遠都要保持聯係的天真,而後發現,頻繁的聯係不僅沒有減緩想念,年輕的心反倒越來越失落空洞,於是就想要些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填補。
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勇氣,會在他分享了複活節去荷蘭度假照片後問出那樣的話。
不再是以往的含蓄和隱晦,直白地隻留下“好”與“不好”的選擇。
可是,葉清庭卻一直都是葉清庭。
他的答案從來不局限於“好”與“不好”,一句輕描淡寫的“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嗎”粉碎了她所有的期許與願望,一種難言的難堪和羞愧感侵蝕了她,她幾乎是惱羞成怒地關了QQ,又忍不住在隔天偷偷地登陸,卻發現,他沒有再給自己發消息。
於是賭氣地決定,隻要他一天不主動給自己發信息,她也不會再理他。
然後,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明白了,大洋彼岸的時間,是怎樣的漫漫無期。
也許他有了不一樣的交際圈,有了更令他心儀的女孩,地域的差異、無法觸碰的距離,一切的一切,她賭輸了,哪怕一句甜美的哄騙也沒得到。
她認真地學習,積極地參加各種課外活動,認識了許多朋友,希望以此成為自己的精神慰藉,然後再也不願想起那個記憶裏清冷無雙的男生,連同初中的一切一起,埋葬在心底的最深處。
隻是,她未曾想到,情感是這麼虛無縹緲的存在,千絲萬縷地融在她的生活裏,她無法真正忘記,也無法釋懷,隻能偷偷地在誰也發現不了的角落,黯然幻想著那個讓她為之傾盡愛戀的男生,會不會和她一樣,隻是害怕主動聯係自己,而不是徹底走出了自己的生活。
可事實還是殘酷,他的身影是那麼挺拔修長,不再是記憶裏微微仰頭就能看到的樣子,他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的世界,真的沒有她了。
淩溪泉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憊,雙手穿過長長的頭發,把頭埋在手裏。
“淩溪泉,你怎麼坐在這裏啊?”不知過了多久,秦左帶著一絲疑惑的聲音響起,她抬頭,發現秦左不知何時走到了跟前,俯身朝她揮了揮手。
她收起了落寞,臉上露出一絲笑,“時差沒倒回來,有些困了。”
秦左坐到了她身邊,理解地點頭,“剛回來是這樣的,怎麼樣,上了一堂課有什麼感覺?”
“感覺還行吧。”她誠實地說,“課程比較少,應該還算輕鬆。”
“畢竟大四了,也沒什麼課好上了。”秦左笑了笑,“其實,你不實習的話,倒是可以參加學校裏的社團,國大社團活動很多的,不然你會發現這一天天是多麼無趣。”
說到社團,淩溪泉就想到了剛剛在足球社碰到的人,不由抿了抿嘴,轉移了話題,“你朋友呢?”
“小橋啊,她上完課著急去打工呢。”秦左唉聲歎氣地說,“我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她都沒法陪我到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