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落地窗外的路燈映出暖暖的橘黃,微弱而倔強,靜靜地流淌一室的光芒。
淩溪泉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葉清庭拉著她手臂的樣子。
他們這也算牽手了吧?
印象裏,很久以前葉清庭也曾這麼牽過她,可這一次,她的心髒怎麼比以前跳得更快,一顆心就像被貓抓的一樣難過。
他為什麼要牽她?
他明明在QQ上婉言拒絕了她。
他們明明好幾年沒有聯係了。
現在為什麼又要撥動她的心?
為什麼要解釋那個叫什麼應聃丹的是誰?
就算不是女朋友,直接點頭承認讓她徹底死心不好嗎?
還有,和她說話的口吻,就不能冷淡一點嗎?
腦子裏滿滿是對葉清庭的抱怨,幾乎都忘了自己在發現有女生住進他家的時候,有多麼黯然神傷。
不對。
哪怕是現在,對於這件事,她也如鯁在喉。
“啊啊啊,我要瘋了。”她驀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胡亂地用手揪了揪頭發。
哢嚓——
房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然後是輕輕開門又輕輕關門的聲音。
她頓時恢複正常,直直地看向房門,視線仿佛可以穿透阻礙一般,滿滿的若有所思。
中午逛完超市回到家,李梓心沒有回來是在預料之中。
可是,一整個下午,她都沉浸在揣測葉清庭的一舉一動裏無法自拔,回想著那個牽手,回想著後來兩個人各懷心思地同時安靜下來,回想著他們真的走到了超市,又慢慢地踱步回家,然後回想著葉清庭送她到家門口之後的禮貌告別……
以至於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李梓心沒回家。
梓心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淩溪泉開了燈,走出房門,敲了敲對麵的門,“梓心,梓心?”
“嗯。”悶悶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她湊近了些,“怎麼樣,你沒事吧?”
“小溪,你什麼都別問了。”低落的聲音停頓了幾秒,繼而傳來,“我累了,先睡覺了。”
這是怎麼了,什麼叫什麼都別問了?
難道和謝右秦左他們談得不順利?
她皺了皺眉,不過,她也不是喜歡追問的人,這事,還是讓梓心自己想通好了。
這麼想著,她猶豫了一下,輕手輕腳地回了房。
“唉,一個個的,都莫名其妙。”她唉聲歎氣地關了燈,雙手枕著頭,雙眼直直地盯著漆夜流轉的天花板,一夜無眠。
於是又是連著幾天的失眠。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過去。
大片大片的雲朵在天空綿延,雲層裏有淡白的月亮影子,天際一片幽深的藍白。
二百多米的旋轉餐廳緩緩轉動,今天,這裏最高的三層被包了場,到處是流光四溢的透明玻璃以及奢華昂貴的氣派裝潢,城市的美景在這個高度一覽無餘,不時有拿著請帖的來賓登記進來,從服務生的端盤上拿起一杯酒,互相攀談致意。
淩溪泉和李梓心坐直升梯上來的時候,李梓心俯瞰著離腳下越來越遠的地麵,嘴裏不停地嘀咕,“切,謝右家這麼有錢,卻跑來這種地方訂婚,肯定是他父母也不待見他們這未來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