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杯子破碎的聲音,她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她明明不想針對沈方橋的。
“你還打著石膏,這樣撿會影響傷口的,你們店裏哪裏有掃把,我幫你掃。”她坐不住了,這麼說著就打算起身,然而,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她頓了一下,望過去,隻見葉清庭定定地看著自己,臉上的笑意散去,隻留下輕描淡寫的淡泊,抓著自己的力道卻十分用力。
男生淡淡地開口,語氣滿是毋容置疑,“謝右,你去。”
“啊?”突然被點名,謝右莫名奇妙地看向他。
“你去幫忙。”葉清庭重複了一遍,漂亮的雙眼卻還是直直地注視著一臉愧色的女生。
謝右皺了皺眉,他們可是從小就玩在一起的好友,就算他看不出葉清庭此時的真實想法,也絕對明白在此刻多說多問,絕對是不明智的行為。
“好吧。”他聳了聳肩,認命地起了身,“小橋,掃帚在哪?”
“在……在那。”沈方橋怯怯地指了指吧台後的方向。
“還是我來吧。”秦左用眼神示意謝右關心一下神色不太對的淩溪泉和葉清庭,扶著好友慢慢往吧台走,“來,慢點。”
謝右哪能不明白秦左的意思。
隻是,他連眼前這兩個人的問題出在哪都不知道,又怎麼插手?
謝右納悶地坐了回去,還是決定當個裝聾作啞的透明人。
忘了是在哪裏看過這麼一句話。
表麵平易近人的人,生的氣往往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哪怕看不透葉清庭,淩溪泉也能感覺到,這樣的語氣,不太對勁。
就好像恢複到了小時候清冷寡淡的姿態。
她頓然坐立不安了起來,葉清庭卻拉她坐了下來,語氣還是淡淡的,“你把話說清楚。”
“我……”
也許,她可以選擇在這個時候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巧笑嫣然地繼續發泄著心底的憤慨不滿,用最無心的態度包裝著尖銳的話語。
可是,她終究不是一個壞人。
她可以耍小脾氣,可以任性,可以發泄。
然而在做了明知會傷害到別人的事,一時的痛快之後,隨之而來的永遠是內疚。
淩溪泉低下頭,神色就像一個做錯事的三歲小孩,“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睫毛濃密卷翹,仿佛蝴蝶羽翼一般煽動人心,兩側的卷發散在胸前,紅唇微撅,像一隻安靜落寞的洋娃娃。
葉清庭抿了抿嘴,“不是的。”
淩溪泉小心翼翼地抬頭瞅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不是當時很喜歡的女孩。”他望著她,語氣淡淡地解釋道,“我小時候確實說過這句話,但對我來說,當時的那個女孩,和謝右,竣玉,斯赫,還有月晨一樣,隻是很好的玩伴。”他似乎想了想,加了一句,“那隻是一句兒時戲言。”
呃?
她還以為他要生氣了呢,怎麼就解釋起來了呢。
淩溪泉呆呆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問,“兒時戲言?”
葉清庭淡淡地點頭,“隻是一句玩笑話,如果你還有疑問的話,我可以直白點說,那個女孩後來就搬走了,所以我和她之間的感情還沒有月晨深,就算現在見到了,也隻會是陌生人。”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淩溪泉快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