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的情況下,我總想要去試一試。
——題記。
我們是真的被困在這個墓室裏了。
我伸出左手感觸了一下黑暗,有點不爽地把身體盤縮起來蜷成一團坐在硬邦邦的地上,左耳上的幾個耳釘刺得手臂生疼。
——我討厭黑暗。
【林淮……林淮……】。
——因為在黑暗中的時候,我總會聽到有不同的人在叫著我的名字。
“老大……你又幻聽了麼?”錢新朝我這裏靠了靠,“言炊去哪了?”
我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回答道:“有點。”
“言炊?不是和大蠻在一塊兒麼?”
大蠻在我身邊悶悶地回答:“誰知道那小子死哪去了……”
“嘖……”
我努力豎起耳朵去聆聽周圍的聲音。
【林淮……林淮……】。
——可惜聽到的是無盡的回聲。
“老大!你們快來!”
隻感覺錢新和大蠻兩人一起拉起了我朝言炊聲音的方向跑去,我有點頭暈,覺得雙腳發軟站都站不直。
【林淮……林淮……】。
——嘖,你兩就不能拖輕一點啊。
“老大,你看!”正當我快要昏過去的時候,錢新和大蠻突然把我扔在了地上,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我清醒了不少。
原本有點鬆鬆垮垮的耳釘一下子紮入了我的耳垂裏,我有點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好疼……
“老大!你走什麼神哇?!”大蠻沒有注意到我的失態,毫不自覺地拉住我的手臂朝他們三人那裏拖去。
“你個山野莽夫!沒看到林淮他的臉色嗎?!”
“你個書呆子!怎麼不早說啊?!故意的吧你?!而且這麼黑我怎麼看得清楚?!”
“嘁,我本來以為某些動物的眼睛會看的更清楚一點的啊!”
“……大蠻哥,錢新哥,你們不要吵了啊……”
“你他媽的給我死一邊去!”
“……怎麼回事?老大昏過去了!”
…………
【林淮……林淮……】。
冰冷的觸覺從腳心處傳達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我努力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模糊扭曲的事物在視野範圍內逐漸變得清晰。
——這是……絞刑架?
【神之子林淮,竊聽神聲——死罪。】。
麵無表情的女人站在我身旁讀著令人難懂的話語,她的眉心處有一個銀白色的十字架,奶白色的長直發裏插著一根墨黑色的羽毛,那雙淺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猶豫不決的氣息,但在下一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試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接著更令我恐懼的是……我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尖銳的痛感從左耳直直地穿過大腦傳到右耳——簡直像是有人用長滿刺的荊棘貫穿了我的耳朵一樣。
……總之,我現在什麼也聽不到了。
一個戴著奇怪麵具的男人直直地走到了我麵前,我抬了一下頭想看清楚他的麵容。
——可惜完全看不清。
對方像是在說著什麼,雖然他戴著麵具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在說話——完全下意識的,我想離開這個地方。
——我討厭無力感。
所以,我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嗬……痛的我想要大聲尖叫幾百聲!
——那種痛感,就像是身體裏有什麼堅硬的金屬物在攪動著我的骨頭一樣。
我失望地耷拉下眼皮,有點疲憊地看著眼前看起來非常平靜的男人。
——不要白費口舌了啊,你說什麼我又聽不見。
男人依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奇怪的話,我幹脆閉上了眼睛等待著他說完。
——我應該是在做夢吧?
直到那雙冰冷的手觸碰到我的手臂時,我才懶懶地歪了一下頭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就那麼用力地把我扯了下來!!
金屬物從雙肩、鎖骨和腳裸處抽離出去的痛感讓我的頭皮發麻了一會兒——不知道我斷了多少根骨頭。
不過撕心裂肺般的痛感也隻維持了那麼幾秒鍾而已,我被男人死死地掐住脖子高舉到半空中,也感覺不到窒息時該有的痛苦感——大概我是成神了?
——這男人到底是和我有多大仇啊……
我一臉無奈地看向遠處,那兒有幾條五顏六色的光帶——雖然我覺得它們很熟悉,但記憶裏好像根本沒有它們存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