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的情就像那烏黑的發,剪不斷,燒不盡。
——題記。
我們繼續前進,走過那四隻泥人後,它們又緩緩地回到了路中央。錢新沒有因為剛剛的事情而苦苦追問我,他是聰明人,也肯定清楚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我暗地裏觀察著自己的手臂,皮膚很光滑且異常白。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自動愈合的情況,而且就算我的皮膚白,也沒有白到這種能和死人皮膚媲美的境界。
——自動愈合又怎麼可能,要是能自動愈合,上次在那西周墓裏怎麼沒自動愈合過?我總不能安慰自己這是個巧合吧。
——算了,不想了。
鬼泥人放行後,腳下走著的路終於變成了平地。我們默默地在墓裏行走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詭異得很。
仍舊是李郡在前麵引路,她似乎對這個墓熟悉得很,又或者說應該是曾經來過什麼的。我依然有點不相信她,總覺得她友善的麵具下藏著一把蓄勢待發的利刃,隨時都會令人措手不及地捅我們幾刀。我甚至覺得她會把我們再引入一個可怕的地方,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有了上次的教訓以後我就再也不敢大意了,留意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生怕她有別的意圖。
——當然,我還悄悄地在口袋裏準備了一把小匕首。
李郡又猛地停住,拿著手電直射到前方的物體上麵。這次我們都看的特別清楚,再次擋住我們去路的是一大堆濕漉漉的黑色條狀物,它們從墓道的最上麵直直地垂落下來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這些東西不可能是把它們撩開來就能通過的,我這麼想著,伸出手碰了碰它們。
——我想驗證一下,自動愈合那種奇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發生在了我身上。雖然這個方法荒謬得很,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在我的手指碰觸到它們的那一瞬間,它們竟然無風自動,幾根非常粗的黑色物體立馬緊緊纏上了我伸出去的手臂,鑽進我的衣袖。從觸感上我知道了它們應該是頭發,很多很多黑色的頭發。被纏上的手腕處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它們似乎想鑽進我的皮膚啃食我的皮肉和骨頭。我站著沒動,大蠻忙衝過來想幫我弄掉這些頭發,被我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攔下。他隻好停住,不解地問:“老大你的手都被纏住了!怎麼還不讓我弄掉它們啊?”
“你仔細看看,這些東西都是頭發,你要來弄的話也會纏上你的,再等等吧。”我平靜地回答道,大蠻聽罷便順從地放下了手中的短刀。
我想,如果李郡不阻止我的話就說明她一定知道我身體自動愈合的原因。我看了她幾眼,她隻是顯露出有點慌亂的樣子,應該如我所猜測的一樣。
一會兒,極紅的血液從我傷口處流了出來,染紅了那些緊緊纏住我手腕的頭發。它們像是非常驚恐地逃離了我的手臂縮了回去,空氣中飄起幾抹灰色的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