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皇甫澤點上了一百沒有傷勢或者傷勢較輕的族人,門客和張全一起押送著八百餘的叛軍向郡治高平縣而去。
這八百餘的叛軍都隻是身上裹著一件破壞的麻布,腳上穿著一雙草鞋,除此之外,別無一物。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不僅用繩子將他們的手腳都困了起來,還將十個一串像串冰糖葫蘆一樣串了起來。這樣一來,除非將繩子掙斷,否則絕無逃跑的可能。
然而就算他們將繩子個掙斷了,路兩旁還有上百的全副武裝的騎士在虎視眈眈的巡弋。
“張君,郡守會如何處置這些叛軍?”在趕路的時候,皇甫澤閑來無事便和張全聊了幾句。
“還能如何處置?肯定是全部問斬,以儆效尤。”
“全部殺了?”皇甫澤一驚,回頭打量了一眼似乎對命運早已有所預計的叛軍俘虜們。
他們中有的低著頭,蹣跚前行,臉上布滿了死一樣的沉寂;有的人昂著頭,挺著胸,四處張望,打量著周圍的騎士,眼神中滿是仇恨和殺意;也有的或在低聲啜泣,或在自言自語。
“不殺了又能如何?放也放不得,總不能一直關在牢裏吧。”張全的情緒也有些低落。
一將功成萬骨枯,皇甫澤還沒有功成呢,已經要枯了千餘的屍骨了。
一路上無驚無險,既沒有發生心驚動魄的叛軍截殺,也沒有出現俘虜逃跑作亂的情況。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一行人到了郡治高平縣,到了這裏,自有郡卒來將這些叛軍押走,皇甫澤的押送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但他卻還是消停不得,被張全拉過去一起麵見太守了。
涼州太守姓耿名鄙,乃是扶風茂陵人,祖上是東漢開國名將,雲台二十八將排第四的耿弇。一家三世用兵,仍立功勳,打破了古人所謂“三代為將必敗”的讖言。
耿氏家族可謂是東漢的第一將門,除了耿弇外,其父耿況,其弟耿舒,其侄耿秉,耿燮,耿恭皆是不世名將。
從東漢開國到建安末,耿氏家族共出大將軍二人,將軍九人,卿十三人,娶公主三人,列侯十九人,中郎將、護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數十百人,成為東漢一朝之巨族,與東漢政權共存亡雲。
耿鄙作為名將之後,卻早已沒有了父輩,祖輩出眾的軍事才能,完全依靠著祖宗的餘蔭才能坐在這個位置。
朝那城被圍了三日,耿鄙得到消息後卻因為畏懼賊眾勢大,遲遲不願發兵,這就導致還沒有見到耿鄙的麵,皇甫澤對他的印象就已經先入為主的很不好了。
等皇甫澤見到他的麵之後,印象就更差了。
耿鄙的個子不高,隻有七尺多,體型卻非常的龐大,臉很胖,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肚子更胖,估計他低下頭看不到自己的腳尖。他今年已經四十幾歲了,看上去卻像是三十幾的,包養的非常的好,白白淨淨的,細皮嫩肉。
他的身上已經見不到任何武將的痕跡了,更像是一個鄉下頤養天年的田家翁。
見麵的時候,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塞進了寬大的椅子中,就在和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讓他氣喘籲籲了。這讓皇甫澤想起了後世某種家養的哺乳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