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文本來打算一日攻克成紀縣城的,因此事先根本就沒有打算紮營。還在現在天色未黑,周圍也有不少的樹木,他分出三百人戒備後,剩餘的兩千多人很快就將營地給紮好了。
城內城外,漢人羌人隔相對望。
很快,夜幕來臨,籠罩大地。
楊戈將羌族大營中沒有動靜,心知今天晚上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狀況了。饒是如此,他還是在每個城頭上個安排了數百的士卒青壯守夜。
他也沒有下城,枕著佩刀,裹甲就這樣露宿在城頭,因為擔心羌人來攻,朦朦朧朧的睡的很不踏實。
“長史大人,天色已經黑了,將士,馬匹都很疲累了,不如紮營歇息吧。”高如對皇甫澤建議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皇甫澤問道。
“亥時一刻。”
“離成紀縣還有大約。”
“還剩三十餘裏。”
“二十裏的時候再歇息。”
“諾。”
高如立即將這個命令下達下來,立即得到了一片歡呼聲。從正午未時二刻出發到現在已經快要四個時辰了,這麼長時間連續趕路,精神和身體都很疲倦,現在聽到將要能夠休息都非常的高興。
半個時辰之後,在離成紀縣還有二十裏的時候,皇甫澤終於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長史,我覺得這個地方並不適合紮營。”高如提醒道。
“紮營?我什麼時候說過紮營?”皇甫澤反問道,“休息半個時辰,繼續出發。”
高如一驚,“長史,你這是要連夜趕到成紀縣啊!”
皇甫澤微微一笑,“你隻說對了一半,我不僅要趁夜趕到成紀縣,還要偷襲羌人。”
“偷襲羌人?”饒是高如經曆大風大浪,在生死邊緣都走過幾遭,還是被皇甫澤大膽的想法給嚇到了。
“連你都被嚇到了,羌人肯定也想不到。”皇甫澤笑道,“騎兵先行,連夜趕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高如眼睛一亮,怪不得太守這麼放心的將武事盡皆托付於長史的。
“讓大家埋鍋造飯,飲水喂馬。”
這休息的半個時辰就是讓士卒補充恢複體力的,很快就會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一個半時辰之後,成紀縣東南方向出現了一股騎兵,個個神情疲憊卻異常的興奮。斥候已經探得羌人在西門外紮的營,皇甫澤一邊派人去通知縣城守軍,一邊帶軍繞到西門。
因為是傍晚臨時搭建的,羌人的營寨顯得非常的簡陋,正規的營地就像一座小城,營內規劃整齊,周圍還會圍上柵欄,立起望樓,壕溝,拒馬一應俱全,以防敵人突襲。
而羌族的營地,隻是亂糟糟的一片,沒有柵欄,沒有拒馬,連壕溝都隻有淺淺的一道,恐怕他們根本不會想到城裏的士卒會有膽量在夜裏出城突襲,因此而敷衍了事吧。
事實也是如此,城中的士卒確實是沒有這個膽量,但是皇甫澤卻不同,他覺得這是一個天賜的戰機。既然羌族如此的不設防,仿佛開門請客一般,皇甫澤自然是不能辜負了他們的美意。
行到距離羌族營地還有一裏地的地方,皇甫澤示意大家停下翻身上馬,然後隻說了一個字“殺!”就帶頭衝了出去,皇甫平,胡車兒緊隨其後,皇甫武則是護在賈詡左右。
急促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晚是那麼的突兀,漸漸的,馬蹄聲越來越響,仿若雷鳴,威勢不凡。
皇甫澤率軍是從後麵突襲的,羌族立寨的時候自然是輜重和傷兵放在後麵,因此皇甫澤等人最先遇到了竟是羌族的傷兵。
當皇甫澤看到那些非常迷茫,傷勢慘重的羌族衝出營地的時候還露出喜色,沒想到這卻是一塊非常難啃的硬骨頭的。
大多數的羌人傷勢較重,麵對著數量未知大量的騎兵,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因此他們索性也就不跑了,留下來和漢軍進行殊死搏鬥。
“漢狗,納命來!” 一道低沉而響亮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即便是在嘈雜的戰場上也清晰可聞。
一個短小精悍的壯漢提著雙斧對著漢軍衝了過去,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真是莫同。
莫同因為攻城失利,傍晚又受到守城士卒的侮辱,心情激蕩,難以入睡,恍惚見聽得外麵傳來金鼓喊殺之聲,馬蹄踐踏之聲,立即便跳起身來,提著雙斧,衝了出來。眼前得黑夜中無數的軍馬,他卻沒有絲毫的懼意,當先迎了上去。
漢軍可不隻你是何人,看見莫同早有倆柄長矛刺了過去,莫同閃身避過了一根,然後用腋下夾住了另一根。騎士見長矛被夾住,立即想要往回拽,哪想莫同卻如腳下生根一般動都不動,反而是大喝一聲,將這人給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