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城破。
是役,黃巾兵卒傷亡過半,漢軍斬首三萬餘。因見城破,又聞張梁自殺,張角被殺,城內外的剩餘的數萬黃巾步騎悲傷絕望,不再負隅頑抗,有的自刎,有的四散奔逃,盧植派人追殺不止。
數萬黃巾為清河水阻住了去路,麵對後有追兵的情況,前無去路的情況下,他們選擇了慷慨赴義,投河自盡,降者寥寥無幾。因為投河自盡的黃巾兵卒太多,清河為之堵塞。
看到這一幕皇甫澤深深的被震撼了,都說有信仰的人是不可理喻的,也是最可怕的。成千上萬的黃巾步騎為了追隨張角寧死不降,或自刎,或投河,這不僅僅是因為張角的人格魅力,還因為他們朝廷對生活深深的絕望,因為他們覺得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饒是皇甫澤穿越以來大大小小的戰役也打過幾仗,因他而亡的人也達到上萬,可是看到這一幕還是心中悲戚。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激戰了一天的戰場也平靜了下來,但是卻不安靜,黃巾俘虜的哀嚎,漢軍將士的狂呼,還有城中百姓的哭泣,有時候皇甫澤也會懷疑那城中百姓到底是為何哭泣,是因為掙脫了黃巾的控製,還是因為黃巾敗了。
盧植帶了數百親隨入城,升帳召集諸將。宗員、鄒靖、幾個北軍的校尉、皇甫澤諸將甲衣皆赤,從四麵八方歸來,齊聚盧植是帳中。雖然眾人都很疲憊,鄒靖還負傷了,大多喜氣洋洋。冀州的黃巾覆滅了,作為首領的張角三人皆死了,其餘地方的黃巾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了。
更重要的是這麼一場不世功勞說不定能讓每個人的位置都往前挪上一挪。張梁、張角的屍體都找到了,兩人一是自殺,一是病死,也因如此這份大功便分到各人的頭上了。
正在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卻聞天子遣使前來,眾人皆大惑不解。
“哈哈,我們剛剛取得勝利,陛下就知道了啊!”劉校尉哈哈大笑。
皇甫澤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以他的智商是如何爬到這個位置的。
猜測無益,很快天子的使者就來到了帳中,皇甫澤感覺到他一進帳,帳裏的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了,由剛才的輕鬆喜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這人便是左豐。”鄒靖在他耳畔低聲道。
皇甫澤頓時了然,左豐上一次來的時候皇甫澤正在追擊張寶未能碰麵,因此不識得。這左豐年若四旬,麵白無須,身高七尺多,看上去也算是儀表堂堂,隻是那表情讓人看了很是不舒服。
“喲,盧植大人,您還真有閑心啊!”左豐嘲諷道。
盧植的麵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冷哼一聲問道,“左豐大人此來有何事?”
“當然是奉陛下旨意拿你問罪。”
“你說什麼?”左豐話音剛落,帳中就有數人驚呼出聲,皇甫澤更是右手搭在劍上,一雙眼睛逼視著左豐。
“盧中郎畏戰不前,致使貽誤戰機,難道不應該問罪嗎?”左豐渾然沒有把帳中諸多殺氣騰騰的武將放在心上,膽量也是不小。
“拿你可知此來何地?”皇甫澤質問道。
“你乃何人?”左豐輕蔑的看了皇甫澤一眼,不屑的問道。
“某乃盧中郎帳下別部司馬皇甫澤。”
“帳中皆是兩千石校尉,你一個區區千石的司馬有何資格與某說話?”左豐聽聞隻是一個行軍司馬,底氣更足了。雖然聽名字可能是安定皇甫氏的,但那又如何。
“嗬嗬。”皇甫澤輕笑一聲,“左大人,冀州黃巾泛濫,盜賊蜂起,路上恐不太平靜。你雖為天使,那些人卻不識天命,回去時候還多帶些人馬,以免為賊所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