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公主與騎士歸來(2 / 3)

胡蝶輕聲打斷他,“以前我真的很傷心,可是後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有些事是會變的,人的心願也是會變的。雖然那些完成不了的心願,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但隻要曾經努力過,擁有過,就永遠不會後悔。況且,人那麼貪心,怎麼可能事事都心滿意足呢。得到的越難越少,才越顯得珍貴。”

她說得語氣平靜,可劉雲瀟卻聽得心慌,他暗自深吸了口氣,沉靜地凝視胡蝶,“小蝶,都過了這麼久,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當初我的確是迫於時局而騙過你,可是一年前在神鏡宮,你不是也騙過我、把我引入陷阱嗎?難道這樣,我們還不能扯平嗎?”

胡蝶唇邊有一絲苦澀的笑,“你連被我欺騙,都是可以算計好的……算了,我也沒有不肯原諒你,我現在隻希望你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劉雲瀟被壓抑的情緒爆發,驀然有些激動起來,他抓住胡蝶的肩膀,“願意被你騙也是因為我愛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愛你呢?”

胡蝶看著劉雲瀟深沉莫測的臉,固執的眼神,她輕輕歎氣:“劉雲瀟,我知道你現在已經變得很厲害了,可是,有些東西是勉強不來的。現在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你,還是放手吧。”

劉雲瀟更用力地抓著她的雙肩,“我不放!我不相信我會輸給命運。”

胡蝶痛得微微皺眉,聲音卻是淡淡的平靜:“可是,我不愛你。”

我不愛你。

淡淡的四個字,像是帶著毀滅性的力量,讓劉雲瀟如遭雷擊,眼神微微渙散,手上的力氣也鬆下來。胡蝶連忙順勢推開他,他木然地任她推開,低低地問:“是因為風聽蒼嗎?我不懂,為什麼明明他經常騙你,你還是喜歡他。”

“因為,他撒謊,是傷自己。而你撒謊,是傷別人。”

“不對,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他在你的眼裏才總是好的吧?”

胡蝶閉了下眼,“你這樣說,也算對。”

像是被猛然刺中心髒,劉雲瀟的身體都輕微顫抖了一下,他極力穩住,沉聲問:“我想再問一次,難道,你從來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嗎?請你真實地告訴我。”

胡蝶沉默了一下,“有過。但後來受傷了,就喜歡不下去了。”

燦爛的陽光,照著碧綠的銀杏樹。清風吹過,樹下掛著的許願瓶,碰撞出清脆動人的聲音。

仿佛有什麼碰撞在了他的心上,卻痛得發不出聲音。

“劉雲瀟,你應該知道,其實我一直不想與你為敵。現在也是。所以,隻要你把氣靈珠還給我,我依舊不會怪你。或許有一天,我們還是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或許是被她所描繪的未來蠱惑,他還是帶有一絲期待;或許是此時的心已經痛得失去力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劉雲瀟木然地伸手入懷,掏出那一顆光閃閃的氣靈珠。

“謝謝你。”胡蝶欣慰地一笑,伸手去接。然而,卻有一隻手先她奪走了那顆氣靈珠!

胡蝶詫異地抬頭,看到了那個神秘的金袍女人。她一手拉過劉雲瀟,一手施法,一團帶著光芒的煙霧包圍他們,兩個人很快就消失不見。

神秘人的真相

珈龍鎮的一處湖邊,僻靜無人。

“劉雲瀟,你就那麼喜歡她嗎?喜歡到願意認輸?”金袍女子手握著氣靈珠,看著麵如死灰般靜默的劉雲瀟,“你可是從來都沒有認過輸的人,即使是對我,還有你的命運。”

劉雲瀟看著寧靜的湖麵,“認不認輸都一樣,輸了就是輸了。”

這句話讓金袍女子的身體一顫,她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其實我和你的結果一樣。”

劉雲瀟沒有看她,“你想說什麼?”

“還記得嗎,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和你的前世有一個約定:隻要你願意低頭求我,我就幫助你。”

劉雲瀟淡淡道:“我現在還是不想求你,所以,你走吧。”

“所以,我們的結果是一樣的。”金袍女子一向高傲的聲音柔和下來,像是無奈又深情的歎息:“因為你輸給了她,我卻輸給了你。”

胡蝶被夜真碎找到,然後帶回神鏡宮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

女王寢宮的大廳,眾人齊聚。

“好奇怪,我總覺得那個神秘的金袍女人有種熟悉的感覺。”胡蝶摸著下巴沉吟著,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古怪的疑問,“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不是每一屆女王死後都會安葬在神鏡宮的墓地呢?就是金字塔的頂端那個區域?”

琉璃薰輕輕點頭,“是這樣,姐姐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嗎?”

“那琉璃女王呢?她也是安葬在那裏的嗎?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她的墓碑呢?”

一句問話,讓屋內瞬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眼神震驚而疑惑。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過於安靜的氣氛讓胡蝶覺得詭異。

夜真碎打了個響指,“不,你沒說錯。是我們一直忽略了這點!現在仔細回想,那個金袍女人的言行舉止、還有各種方麵的確很可疑!”

花蓮見點頭,“確實,她好像對神鏡宮的所有事都完全了如指掌,靈力和法力都非常強大,性格也很像傳說中的琉璃女王。如果說那個神秘人就是琉璃女王的話,那之前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以得到解釋了。因為琉璃女王法力高強,無所不能。幾千年來,隨著一屆又一屆的女王更替,我們都漸漸忘記,琉璃女王雖然創造了後代,但她自己本身卻沒有滅亡,而是一直沒再眾人麵前出現了。”

胡蝶疑惑道:“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如果那個神秘人是琉璃女王,為什麼又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呢?甚至不惜破壞神鏡宮,讓魔法界大亂?”她看向一旁的死靈少年,他安靜地坐在一旁,淡淡的金發,一身白衣,虛幻的身體像一抹白霧,“連小蒼是魔法執政官,她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殺了他。她如果真的是琉璃女王,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雪銀弘沉聲道:“琉璃女王再偉大,再強大,也是半人半神。人性總是複雜的。何況半人半神,那也就更複雜了。”

“也許沒那麼複雜吧。”一直靜默的風聽蒼輕輕開口,“或許她隻是寂寞而已。幾千年了,早已經成為神話,被所有人遺忘的琉璃女王,她應該很寂寞吧。”

屋內又一次陷入一片沉默。

“好了,我們現在先不管那個神秘女人是誰了。”胡蝶擺擺手,打破沉默,“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氣靈珠搶回來。”

夜真碎讚同道:“說得對,目前最重要的是搶回氣靈珠。隻有讓小蒼的靈魂和身體合一,再吞下氣靈珠,他才能再次複生。”

風聽蒼笑了,“你們兩個還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以前可從沒想到啊。”

夜真碎輕咳了一聲,側過臉,表情有點不自然。

“那是因為我們都說的是實話啊。雖然那個神秘女人很厲害,可是我們這次的狀況也比一年前好很多吧。所以我們也不一定會輸。”胡蝶走到琉璃薰身邊,“薰,你的聖女魔法修煉的怎麼樣了?等會兒我們一起修煉吧。”

寢宮外,夜色漸濃。月光下的神鏡宮,越發神秘壯麗。

同一個時刻,珈龍鎮的劉氏大宅。

“你真的是琉璃女王?那麼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我的前世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靜靜看著眼前的金袍女子,劉雲瀟問。

琉璃望著他,“你還記得十一年前,我告訴你待靈指環還有嵐靈和玄羽的傳說吧?”

劉雲瀟微微一點頭,用等待她繼續說的沉靜眼神看著她。

琉璃抬手放開一直遮住麵容的銀色麵紗,露出一張美麗高貴的臉,一雙倨傲的琉璃色眼睛注視他,“其實,在你還是玄羽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

那時候,嵐靈已經去世。因為違反天規和負心,冥神處罰玄羽,讓他生生世世都無法再得到他妻子的愛,就算他和她在一起,她也不會再愛上他。玄羽卻執意不肯相信,戴著待靈指環苦苦等待。

而那時候的琉璃,早已經厭倦了神鏡宮的事務,在幾千年前就把王權傳給她的後代,然後悠閑地雲遊世界,飽覽各處的人情趣事。開始的那些年,琉璃覺得很自由很快樂。然而這樣過了兩千多年後,就很少有什麼新鮮感和刺激了。同時她還發現,她的後人還有所有魔法界人士都慢慢遺忘了她,隻把她當做一個遙遠的傳說了。這讓琉璃心生不滿,她想要做一點什麼有趣的事。

這樣無聊寂寞的時候,琉璃聽說了玄羽的傳說。起初她隻是好奇,她不相信真會有這麼執著的人,於是找到玄羽,姿態高傲地對他說:隻要你願意低頭求我,我就幫助你。

但是玄羽沒有理她,依舊繼續在家等待嵐靈。琉璃很生氣,暗自找到冥神商量,將對玄羽的懲罰改為十世情劫。也就是說,嵐靈和玄羽的轉世還會繼續相遇,產生不可改變的羈絆,但並不代表嵐靈會愛上他。如果到了第十世,玄羽還是不能讓嵐靈愛上他,那麼他和嵐靈就永遠不會再相遇了。

然而很多年後的最後,玄羽至死不渝的等待,讓琉璃震驚。

一向瞧不起男人的琉璃,開始對玄羽另眼相看,並且好奇他轉世後命運的發展。於是此後,玄羽的每一次轉世,琉璃都會找到他,告訴他前世的傳說,並且幫助他。

然而每一世,無論經曆多少是非對錯,玄羽對嵐靈的愛始終執著。可是,每一世,嵐靈都沒有愛上他。

琉璃被玄羽的執念震撼,對他關注更多的同時,也更不滿自己的處境。

為什麼,世間沒有一個人對她如此執念呢?她是神的後裔,偉大的始祖神,為什麼如今卻慢慢被所有人遺忘呢?

於是,她化作神秘人回到神鏡宮,秘密做了一些事情,試圖讓她的後人能夠想起她。在魔法聯盟會第97屆女王——琉璃霜繼位的那一年,琉璃暗中給了她一個卦象,預言神鏡宮將會在第100屆女王繼位的時候徹底滅亡。

琉璃霜信了這個預言,決定放棄掙紮和拯救,在神鏡宮滅亡之前,盡情享樂。所以很快地,神鏡宮成為了頹靡的樂園,魔法聯盟會越來越腐敗,魔法界日漸缺乏秩序和規範,不少心懷異心的魔法家族趁此機會反叛。

那個時期,魔法界怨聲載道,果然有很多人想起了偉大的琉璃女王。他們跪在她的神廟祈求,仰慕她的光輝。這讓琉璃的內心稍稍滿足,心情得到慰藉。

而在那個時候,玄羽的轉世繼續經曆著十世情劫;但那一世,嵐靈的轉世依然沒有愛上他。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外處理魔法界事務的雪銀弘,遇見了為情而死的他,雪銀弘將那個充滿魔力的待靈指環帶回了神鏡宮。

玄羽轉世為鬆澤悠的那一世,是琉璃香統治魔法界的時候。琉璃也沒有想到,琉璃香會有那樣的絕世美貌,絕世才華,絕世風采,絕世聰慧。她的風華絕代,在整個魔法界幾乎超過曆屆所有女王的影響力,甚至被拿來與始祖神的她那般神化。並且史無前例的是,竟然有兩位魔法執政官都愛上了她。

琉璃非常氣憤,她不相信,偉大的自己魅力竟然會比不過琉璃香。

於是,她想試試四大魔法執政官對琉璃香的忠誠,讓他們背叛神鏡宮。夜真碎和風聽蒼都是率真不羈的人,他們雖然表麵有很多弱點,但是實際上不容易利用。所以,琉璃選擇了利用花蓮見和雪銀弘,他們雖然表麵沒什麼弱點,但是他們不被常人看到的內心,卻很容易被她利用。

成功地給予花蓮見和雪銀弘所謂的幫助後,琉璃香和神鏡宮所有人的命運都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神鏡宮和整個魔法界也隨之改變。

這,也就造成了所有人命運的羈絆。

劉雲瀟是玄羽轉世的第十世,琉璃想最後專心完好這個遊戲,看這個十世情劫的最後結果是什麼。於是,琉璃在劉雲瀟出生的那一年就在珈龍鎮找到他的家族,預言他是天降災星,天生具有毀滅的力量,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這個預言之後,劉雲瀟在衰敗和恥辱中忍辱負重地長大,從來沒有長輩真心地關心他、喜歡他,他也從來沒有過童年。但是,他卻溫文,沉靜,成熟,睿智。

琉璃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他,對他十分喜愛。在劉雲瀟十歲的時候,琉璃給了他待靈指環,並且告訴他嵐靈和玄羽的傳說。

十年後,他長成為一無所有,卻又無所不能的公子瀟。他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習慣掌控一切,習慣不相信任何人,習慣算計,習慣不計任何過程,隻要贏的結果。

他溫柔並且殘酷,深情並且無情。他是古典、清雅、另類的破壞神。

隻是,他的溫柔和深情,永遠隻是對胡蝶。除了她之外,對所有人全部都是殘酷和無情。

不知是何時起,琉璃發現自己無法忍受這一點。她甚至越來越忍受不了看不到他,終於有一天,在海邊,她在他麵前現了身。她告訴他,她是改變他命運的人,等著他來求她幫助。然而,即使他當時被她震撼,她最後還是隻得到他的冷漠拒絕。

那天她雖然高傲地轉身離開,心裏卻第一次生出一種難言的卑微。

不可思議地想了很久,她才終於明白,她愛上了他。

直到現在,琉璃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諷刺,還是命運的輪回。

最後的決戰

深夜的神鏡宮,深藍幽靜的上空突然飛來一大團光團。那燦爛耀眼的光團拖著長長的光尾,如同一顆巨大的流星般極速落在神鏡宮的廣場。

光芒散去之後,劉雲瀟和琉璃現身。

很快地,發現異動的神鏡宮眾人也趕來廣場。

琉璃一身華麗金袍,身姿高傲,琉璃色眼眸看向身旁的古裝少年,“劉雲瀟,你不是想要擁有整個魔法界麼?我給你。”

此情此景,讓胡蝶等人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震驚地消化,大概明白了目前的狀況。原來那個神秘人真的是琉璃女王,她現在已經和劉雲瀟一夥……那麼,現在的神鏡宮和魔法聯盟會都要麵臨易主的危險了麼?而且是,始祖神女王和當屆女王的王對王對決?

誰都不知道,這到底即將上演一場怎樣的戰鬥,又或是一場怎樣的鬧劇。可笑亦可悲。

“不管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請先把氣靈珠交出來吧。”胡蝶顧不了那麼多,向對麵的兩個人開口。

琉璃伸出手,氣靈珠騰空浮在她的手掌之上,在夜色中散發瑩瑩光芒,映得琉璃的身姿更加高貴神秘。

“你們都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那也就是知道,這裏的所有東西,包括你們所有人,全都是屬於我掌管的。”她的聲音高傲,目光淡淡掃過表情凝重緊張的眾人,“所以你們也應該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要求我做任何事,反而要全部都聽命於我。”

胡蝶無言以對,焦急地看了死靈少年一眼,又看向琉璃薰、花蓮見和雪銀弘,他們的表情都是各種程度的無言以對。

她身邊的夜真碎將她的焦急看在眼裏,微微皺眉,而後又揚唇一笑,不冷不熱地開口:“可是,偉大而尊貴的女王陛下,您也應該知道,四大靈珠是神與四大家族契約的條件。隻有四大魔法執政官永遠效忠女王,才能得到了四大元素的力量。但您如今把靈珠奪走了,那是不是代表,我們契約也不存在了呢?”

這話讓神鏡宮眾人不禁都看向夜真碎,胡蝶忍不住偷笑,暗中用手肘捅了夜真碎一下,輕聲說:“瘋魔王,好樣的,說的好!”

琉璃聞言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她收起氣靈珠,冷冷地厲聲道:“既然你們無意對我效忠,那我就更不用客氣了!”

金袍女子一揮手,空氣中便聚起一股強大的氣流,直擊向對麵的眾人。那些氣流在夜色中光芒閃耀,速度迅猛,挾著強大的攻擊力。

眾人連忙躍身閃開,避開攻擊。如今的四大魔法執政官,風聽蒼已經是死靈,失去了靈力和法力,沒有能力參加戰鬥,隻能被神獸克斯瑪照顧;而且四大靈珠又缺少了氣靈珠,他們已經沒辦法再組織魔法陣,隻能各自運用力量分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