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和第六天都沒有發生任何事,大概是老板想把小白兔喂飽,再好好折磨。
平靜之後總有可怕的暴風雨,我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人,會拿著怎樣的刑具突然闖入。
第七天我突然被允許可以走出牢房。
第一天我醒來的時候就在狹小的牢房裏,所以我並不知道外麵的樣子。
事實上這是個太過龐大的私人監獄,和老板作對的人,大多都關在這裏,被禁食,被毒打,被虐待,嚴重的甚至處死。
這些都讓我的心底烙下了一片深深的灰色。
“喂,你新來的?”
我被一個粗獷的女聲叫住。
我本不打算停下,但想象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乖一點比較好。
“是。”
我已經學會了隱忍。
“頭發梳得這麼整齊,一看就是特間的人。”眼前的這個剽悍的女性扯住我的頭發(她認為隻是撫摸而已),扯得我頭皮一陣疼痛,“你是特間的吧?”
“特間?”
“就是特殊犯人的單獨隔離房間。”她放開我的頭發,不耐煩地說著,“你犯了什麼事?”
還沒等我說話,她就自言自語起來:“我是地方黑道的,姓蘇的那個社長的手下太囂張,我就和他們在首爾幹了一架。”
“你一個人?”
“要不怎麼會打不過他們。”她憤恨地啐了一口,“你呢?”
我苦笑:“我刺殺老板失敗了。”
她異樣地看了我一眼:“那樣人物你也敢動?我看你這麼漂亮,幹什麼去不好,非要動這麼危險的人。”
“他欠我兩條命。我父母的兩條命。”我狠狠道。
剽悍女拍了拍我的後背,手勁大得驚人,我後背可是還有傷啊:“對了,你叫什麼?”
“須森愛。”
“名字真不錯。”她大聲地笑了,“你就叫我洪姐好了,女監裏我是老大,以後要是有誰欺負你了你就找我來。”
“是麼,那謝謝你的關照了。”我虛弱地笑笑,“不過我也隻剩八天生命了,到時候我要是不在了的話,請你也一定要連帶著我那份一起努力活下去。”
聽我說完,洪姐的表情有些黯淡,半晌才問我:“森愛,你想不想抽煙?”
我一愣,是啊,嗜煙如命的我多天天沒碰煙了?
我點點頭。
洪姐摸了一根煙給我。
“這煙你怎麼弄到的?”我睜大了眼睛看著手中的煙,“這種東西獄卒絕對不允許帶進來的啊。”
“我和獄卒關係好著呢。除了底下的人貢上來的,他們也幫我買。”洪姐幫我點上火,自己也點了一根,手圈在欄杆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啊,其實也不比你好到哪裏去。雖然再關一陣子就說不定能被放出去,但我回去了也和呆在這裏沒有絲毫區別。”洪姐說,“我沒親人,天天混黑道也和現在一樣每天都是一身的傷。對於什麼狗屁人生早就沒了追求,但你不一樣,你是有愛人的吧?”
“你怎麼知道?”
“眼神啊,小姑娘,你當你洪姐是白混這麼多年的啊?”她笑我的無知,“而且看起來似乎是個讓你又愛又恨的小子?”
我從沒想到,洪姐的那雙眼睛,竟有這樣的洞察力。
我真想跟她去換。也許有了那雙眼睛,我真的可以選擇與侑司不發生任何交集。
“姑娘又想什麼了?”洪姐問我,“對了,剛才我拍你後背,你好像挺疼的,有傷?”
“我心口被子彈穿了過去,他們等我傷好了就關起來折磨我了。第一項是一百皮鞭,沾鹽水的。”
“一百!?”洪姐大呼“沒人性”,“你這樣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他們管我吃得消吃不消?”我再次苦笑,“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
洪姐說:“這個監獄裏折磨人的手段還有很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見過很多犯人因為受不了酷刑就咬舌自盡了,狀況太糟糕。”
我沉默著,用近似倔強的姿態咬著煙。
“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