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月恍惚中聽到很多人在身邊叫她的名字,隻是已經聽不清明,那聲音的源頭越來越遠,直到後來已是完全的沒有了聲源。
不知又過了多久,她仿佛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喚著自己的名字。
她記得自己不久前跟朋友一起去香山飆車,香山山路崎嶇,她們一心為求刺激。她們一進入香山的時候就已經烏雲密布,朋友本來是不想上山的,最後還是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最終她們上了山腰。
暴雨突發本是做好心理準備,可是山上下雨的同時也是大霧猛躥。能見度之低,她依然沒有半點減速,以致在轉彎處來不及躲避山上下來的車輛,直接連人帶車衝出了護欄。
耳中傳來一個滿帶哭腔的婦人之聲。
“月月,月月,你快醒醒呀!月月,娘不相信你就忍心拋棄爹娘和哥哥,一個人撒手人寰,你要是不醒來,娘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隨後又是一個蒼老的男聲傳來。
“夫人,對不起,老夫也已經盡力了。”
秦靜月覺得身邊很吵,她不知道這是幻覺還是做夢,如果隻是做夢的話,她希望自己能夠快點醒來。
“月月……你這個不孝女……”
那嘶啞破碎的聲音再度傳入秦靜月的耳朵裏麵,她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娘,娘你快看。”秦凡一直靜靜的觀察這床上躺著的秦靜月,秦靜月微微皺了皺眉,他也盡收眼底,忙高興的告訴身邊已經哭紅了眼睛的母親。
秦靜月緩緩睜開有些困頓的眼睛,她向來是個夜貓子,晚上都是淩晨以後才會睡覺的人,從來就不知道困頓這個詞是怎麼描寫的,可是這會,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困頓。
“醒了,夫人快看,小姐醒了。”
她有些煩躁的聽著身邊那個像喜鵲的吵鬧聲音,以前沈心在旁邊這樣吵鬧的時候,她都會一個巴掌呼過去。
她睜開眼看了看那完全陌生的床,身邊淚眼婆娑的婦人跟那個俊逸不凡的男人,還有那個一臉甜笑的女孩,這完全陌生的環境,使得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裏,於是一個歪頭又睡了過去。
身邊還是響著各種的聲音。
“凡兒,快快去將那大夫請回來,你妹妹這怎麼又暈過去了?”張玉羅一臉惶恐的說著。
他們秦家現在可就這兩根苗了,要是秦靜月再出個什麼事情,叫她還怎麼活。
秦凡一聽母親提醒,立即大跨步出去找那已經出門的大夫去了。
秦靜月死命的閉緊眼睛,可是卻沒有什麼作用,身邊依舊響著那一老一少的聲音。
她突然像是驚厥了什麼般,瞬即從床上蹦騰起來,驚訝的看著四周那古色古香的裝飾,再看看自己的裝扮,心裏出現一排感歎號。
看來她是從山上摔出去之後翹辮子了,而今她已經生在了別人的身體裏麵。
可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又去了哪裏?
“月月,你這是怎麼了?”張玉羅見從床上蹦騰起來的秦靜月,一臉驚慌失措。秦靜月雖生性活潑,但是也是一個知輕重的大家閨秀,怎麼風寒之後醒來會變得這般截然不同。
小翠趕緊過來傳說夫人。“夫人別擔心,想是小姐剛剛轉醒,估計是太過興奮了。”夫人是不知她們小姐的真正性子,那是因為在夫人的麵前,小姐從來都是一個乖乖女的形象。
秦靜月在腦中不斷搜索,得知這個夫人是這副身體的娘親,那丫頭叫做小翠。
這副身體的原主因為感染風寒,高燒不治魂離。
張玉羅聽身邊丫頭這麼一說,心裏覺得也是這麼個理,畢竟她們家月月都已經昏迷了好幾天,大夫都已經沒得治了,她卻是自個醒了來,當是高興過頭。
“小翠你趕緊去廚房叫方大娘給小姐準備些白粥來。”張玉羅一臉喜不自勝的吩咐著。
秦靜月深吸一口氣之後,在床沿坐下。
“娘”她知道,既然自己已經來到了這裏,就要隨遇而安,好好的珍惜每一個得來不易的時間,珍惜每一分深愛的心。
前生,她是商界名媛,上億身家的父親在發達之後拋棄了同甘共苦的發妻,娶了比她都小的貌美女子,出車禍的那天就是父親跟那個女人結婚的時候,她是帶著對父親報複的心理邀約朋友去飆車的。
而今想起,她是那樣的稚氣。她這一死,已經失去深愛的男人的母親,該如何自處。
張玉羅寵溺的摸摸秦靜月的臉蛋。“往後不能這樣嚇娘親了,知道嗎?”因為戰爭,她拭去了三個兒子,而今卻又險些因為一場風寒失去女兒。
“娘,大夫回來了。”秦凡人未到聲以來。
一進門卻是見得已經坐在母親身邊的秦靜月,雖是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卻是已經恢複了。
大夫趕緊放下藥箱,為秦靜月把脈,良久之後,大夫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秦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