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中國企業的病根子(7)(1 / 3)

一個人也好,一個國家也好,其具有的長處和存在的不足都是有限,不可能萬物皆備於我或一無是處,客觀上需要大家走到一起來交流溝通,取長補短,互通有無方能增進相互間共同的福利。封閉固然可以使一國的政治在一定時期內保持穩定,但這種穩定是狹隘的,是以犧牲發展為代價換來的,其中一定蘊藏著很大的危機,封閉意味著落後,落後就要挨打,這是亙古不變的國際社會規律。你可以封閉一國於一時,你不可以封閉一國於長久;你可以不讓先進的觀念、先進的製度引進來,但你不可能阻止外國的堅船利炮把你的國門打開、炸開。二千多年前長江長城是難以逾越的障礙,二千多年後長江長城的戰略屏障作用幾乎已消失殆盡。一國要麼在開放中走強,要麼在封閉中滅亡,不存在第三種途徑可尋。

封閉的國門一朝被迫敞開,外國先進的文化、藝術、科技、產品會一古腦兒地湧進來,令盲目自大的人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原來以為自己什麼都比人家強,現在一看根本不是那回事,自己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沉渣爛貨,跟人家現代化的器具比起來簡直不值得一提,無異於天上人間。自高自大的國民一下子成為自輕自賤的人民,閉關鎖國時的排外賤外突變為國門敞開後的崇洋媚外。由此看來閉關鎖國與崇洋媚外的原因是同一的,都是無知與偏見,都是不能理性地看待自己和評估別人,閉關鎖國是盲目,崇洋媚外也是盲目,盲目是兩者的共性。

2001年對邁向現代化的中國來說是非常關鍵的一年,在經曆了艱巨的馬拉鬆式的談判後終於迎來了入世,入世意味著什麼,一位可敬的老人直言不諱地說:“入世就是不能再混了”。說得太好了!入世前你可以正襟危坐,煞有介事,關起門來稱老大;入世後你得拿出真本事去和外國強手一見高低。不然隻有出局挨餓的份。

中國人到西方去在感受到外麵的世界真精彩的同時,更多的是無奈,無奈於自己求生能力差,無奈於自己不得不為老祖宗吞食封閉的苦果;而西方人到中國來卻是機會大於挑戰,喜劇多於悲劇。在一個開放的全球化舞台上,他們現階段是老師,我們是學生,老師在學生羽毛未豐,沒有勝於藍以前,畢竟要占有一定的優勢。對此,我們應該老老實實地承認,否則,永遠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有種人平常提到西方發達國家時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是凶殺、色情、貪汙、賄賂就是愛滋病、流浪漢、吸毒者、邪教,頭上長瘡,腳底流膿,情況一團糟,把人家恨得牙癢癢。但如果有一天,自已的國粹如戲劇、雜技、烹飪等在西方巡回表演時被喝彩叫座,則貌似民族主義的袞袞諸公們,馬上又會連篇累牘,不厭其煩地告訴國人:“不錯吧,我們的戲劇、雜技、烹飪藝術連外國人都說好”。那言外之意是:“我們說好,你們可以不信,現在連外國人也說好了,你們總得信了吧,外國人的話總是靠得住的羅”。你說這等人到底是民族自信心十足呢還是民族虛無主義?是自高自大呢還是自輕自賤?我覺得恐怕兩者要兼而有之,他們平時的痛恨並非真正的痛恨,而是痛恨人家沒有把咱放在眼裏,痛恨人家小瞧了咱,現在人家稍一抬舉,則還是洋大人高,我們的高隻有經過洋大人的首肯,才是貨真價實的高,底氣十足的高。

12、平均主義

什麼是貧窮?今天的人們幾乎會不加思索地說身無分文,缺衣少食,家徒四壁,屋上無片瓦就是貧窮。但至聖先師孔二先生對這麼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持有異議,“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在老先生心目中,身無分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貧富不均,不均才有所謂貧富之分。這是典型的農耕式的平均主義!

中國農耕社會史上的天災加人禍十分頻繁,餓殍遍地,滿目瘡痍的淒慘景象並不鮮見,但即使是那樣艱苦的生活,老百姓一樣少有怨言,一樣能咬緊牙關挺下去。隻因為老祖宗們的理念是:天塌下來固然要遭遇滅頂之災,但滅頂之災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滅頂之災不要緊,要緊的是大家一塊完蛋,一塊完蛋就死得其所,就可以含笑於九泉。這是平均主義的神奇功效!

改革開放後沒幾年,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一張張麵黃肌瘦的臉漸漸有了紅潤,一隻隻羞澀的腰包慢慢鼓了起來,按理老百姓應該高興才是。誰知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了,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不平之音開始在全國蔓延。人們覺得過去日子雖然緊巴巴,住茅屋,喝稀飯,吃了上頓想下頓,但軍民人等一律平等啊!現在倒好,雖說大家都無衣食之憂,但憑什麼我住公寓,他住小別墅?我碗裏五塊肉,他碗裏十塊肉?我穿藍巴拉嘰的棉衣棉鞋,他身上西裝筆挺皮鞋鋥亮?這公平嗎?能叫人氣順嗎?這是平均主義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