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業想罷哈哈一笑,道:“鵬飛萬裏,其誌豈群鳥能識哉?譬如人染沉屙,當先用糜粥以飲之,和藥以服之。待其腑髒調和,形體漸安,然後用肉食以補之,猛藥以治之。則病根盡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氣脈和緩,便投以猛藥厚味,欲求安保,誠為難矣。”
這段話乃是《三國演義》裏孔明舌戰群儒的其中一段,他三國爛熟,且他崇拜孔明,他說的話那都是要全文背誦的。
如此話語引將出來,如背書一般,純熟至極。
頓了頓,又道:“我主劉豫州向日敗於呂布之手,投奔曹操。後複得徐州,兵雖數萬,分守數地,每處不滿萬人,勢窮力弱,將止關、張二人而已。”
“此正如病勢尫羸已極之時也。徐州四戰之地,無險可守,當不得大兵,豫州不過暫借以容身,豈真將坐守於此耶?”
“夫甲兵不完,城郭不固,軍不經練,糧不繼日。然而徐州劫寨,小沛喝敵,使劉岱束手,曹操膽寒,不敢正視徐州。竊謂管仲、樂毅之用兵,未必過此……”
“我素聞江南有果名橘,甘美異常。移之江北,地土不同,則苦澀難咽,名之為枳。豫州初到徐州,力不能振,慘遭敗跡,不像公子素處河北人傑地靈之地,吸取山川靈氣,飽讀家中詩書,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於眾美女麵前,高談闊論,無人可及。”
“我和元直這等苦澀難咽之枳,如何能同公子這般土生土長之橘相比,當然是自愧不如,望塵莫及,哪敢與公子比肩。隻好冊身一旁,談談鬥雞走狗之道,聊以消遣。”
“怎知公子如此有興,在女生麵前雄辯滔滔,博取芳心尚嫌不足,竟欲與我等不學無識之人懲口舌之辯。我等大字不識幾個,小學都沒畢業,哪是你這種博士生的對手?”
這一通長篇大論,暗罵袁熙不明戰陣,不通謀略,隻知在女人麵前懲口舌機變,賣弄文采。
聽得袁熙氣憤異常,手指賈敬業,喝道:“你…你…你…”至於“你”字下邊還有何文,他一時心情激動,氣得再也說不出來了。
賈敬業哈哈一笑,回頭看向貂嬋,問道:“娘子,這撒尿的文化詞該如何說?”
貂嬋聽他一番雄辯,將袁熙罵得無從反擊,心覺痛快,正欲拍手叫好。
忽聽到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問話,柳眉一蹙,道:“可以說如廁,也可說更衣。”
賈敬業尷尬地道:“袁公子,你看看,我這個老粗,連撒尿叫如廁都不懂,如何有本事同你談論詩賦,縱議天下?”
一轉頭,策馬來至劉備麵前,躬身道:“明公,我一時內急,想去更衣,還請明公允準!”
劉備哈哈大笑,一揮手,道:“懶人屎尿多,去吧!”
賈敬業長長一揖道:“是!”
撥馬回頭,閃向道旁,找了一處林木茂密,長草叢生的所在方便去了。
過不多時,賈敬業從林中回轉,追上眾人。
複又來至徐庶邊上,一臉輕鬆,道:“文人就是厲害,連撒尿都說得這麼好聽,有涵養。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每個月的頭十天說如廁,後十天說更衣。”
曹靜噗嗤一笑,問道:“那其餘幾天呢?”
賈敬業笑道:“哈哈,其餘幾天兩個一塊說!”
其實撒尿古時稱更衣,他早已知曉,隻不過他曾在電視劇裏見過這麼一段,今天在此照搬出來,倒也大收滑稽之效。
眾人聞言紛紛哈哈大笑,袁熙氣得麵紅耳赤,欲待罵人,想到身處美女之間,說些汙言穢語,隻能有辱身份,毫無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