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業忙道:“人現在怎麼樣了?”
那小婢應道:“已經救下了,救得及時,還有氣息,如今昏迷未醒。王管家不敢怠慢,讓我來稟告老爺、夫人。”
貂嬋道:“那就好,那就好,快請孫大夫前來診治。”
那小婢應道:“是!”轉身退下。
賈敬業聽此噩耗,受的打擊不小,昏昏沉沉中,又暈了過去。
貂嬋命下人將床邊打掃幹淨,不敢擅離,坐於邊上相陪。
過不多時,翠花在兩名小婢的攙扶下,來到屋內,貂嬋柔聲問道:“翠花,怎麼樣,現在身體可好?沒事了麼?以後不可再做如此傻事了。”
翠花推開婢女,跪伏於地,爬至近前,泣道:“婢子有罪該死!夫人居然還對婢子這麼好,婢子罪該萬死!”
貂嬋走上前去,伸手欲扶,道:“快起來,你又有什麼罪了?”
翠花閃向一旁,道:“婢子罪有應得,夫人又何必相救,讓我死了也就罷了。”
貂嬋佯怒道:“胡說!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說吧,你犯了什麼錯了?”
翠花淚流滿麵,道:“老爺這樣……這樣,是婢子……害的!”
貂嬋失聲叫道:“什麼?”忽覺眼前一黑,雙膝一軟,便暈了過去。
翠花大叫一聲:“夫人!”忙搶上前去,將她扶起,掐她人中,救得她醒轉。
貂嬋睜開雙眼,見到翠花,怒氣上湧,一把將其推開,喝道:“說,你到底對老爺做了些什麼?”
翠花忙又跪好道:“婢子受人所欺,於老爺的酒……飯之中下……下毒。”
貂嬋聞言大怒,喝道:“那人是誰?”
翠花道:“袁……袁……熙。”
賈敬業迷迷糊糊之中,聽得袁熙之名,啊地大叫一聲,道:“是……是……是……他!”叫完之後便又暈去。
貂嬋忙去探他鼻息,見他仍有呼吸,略感放心。
轉過身來,麵色鐵青,冷冷地道:“你這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從實招來,若有半字虛言,我便命人打斷你的狗腿。”
翠花道:“婢子本是風塵女子,在青州城中一所妓館之中為歌妓。前年袁熙因公事來青州,和婢子相識。婢子被他相貌所迷,墜入情網不能自拔。他信誓旦旦的說要為我贖身,帶我回鄴完婚。”
“婢子深信不疑,和他歡好數次,便有了身孕。婢子十分害怕便去找了袁熙,怎知他翻臉不認人,他說他是堂堂大將軍之子而我是身分下賤的娼妓,如何能配。說我癡心妄想,想攀上枝頭做鳳凰,簡直是做夢。”
“還說我每天和數百男人歡好,也不知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野種,言語十分的難聽。我一時氣憤罵了兩句便跑了出來,回到青州之後,不數日,妓館夜間突然失火被燒成一片白地,正巧那夜婢子不在,逃過一劫。”
“婢子心知是袁熙想殺人滅口,不敢再呆在青州了,打了腹中胎兒之後,便逃到了徐州,來到了夫人府上為婢……”
貂嬋憐其身世,柔聲道:“你來我們這裏,捫心自問,老爺和我對你怎麼樣?”
翠花道:“老爺夫人對我恩重如山!”
貂嬋冷笑道:“哼,那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翠花泣道:“我本不想這樣。那日來到平原,重見袁熙,婢子很是吃驚,一直找機會躲著他,可是還是被認了出來。到了鄴城,他又來找我,向我認錯,說了許多的好話。”
“婢子一時心誌迷惑,又信了他的鬼話。他說現在我已不是娼妓了,他便好同他父親說了,納我為妻,我心裏十分歡喜……”
貂嬋冷冷地道:“然後他便讓你來毒害老爺,你也就照做了是不是?”
翠花使勁搖頭,道:“不……不……,我不想害老爺!他說那藥隻會讓老爺心神迷惑,不能給劉備出主意,根本不會傷害老爺的性命。”
貂嬋笑道:“哈哈,這樣的鬼話你也信!”
翠花道:“我讓他誓,他親口誓:‘我若欺騙於你,日後必死於刀劍之下,身異處,不得好死!’我聽他說得如此絕決,也就信了。再者我親自嚐過那藥,現無害才給老爺吃的。”
“且每次老爺吃多少,我就吃多少,直到今日婢子仍安然無恙。我以為那藥真得無害,也就不以為意,怎知……怎知……”
貂嬋越聽越氣,舉起右手,啪地一聲脆響,狠狠地扇了翠花一記耳光,立時玉頰高腫,五指之印清晰可見。
貂嬋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的賤命能同老爺的相比?老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殺了你給老爺陪葬。再者袁熙那個花花公子的信口開河你也能信,他說娶你為妻,你就高興得很什麼似的。”
“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是個什麼東西配麼?他可是急衝衝跑到人家甄姑娘家裏去提親,說這一生就隻愛甄姑娘一個。可憐你這個傻瓜,被他灌了點迷湯,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還幫他做壞事,謀害自己的老爺。事成之後,他第一個要殺得人就是你,這才不會奸謀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