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存在包含世界的萬事萬物,也包括宇宙、一個物或一個人,“似乎”那就是全部存在,全部實在。從整體上看,一切都是相互關聯的,唯一完整的東西是整個宇宙。任何個體都是局部的、不完全的,切斷了固有的聯結和關係,為了暫時的、實際的便利才如此。它也蘊含宇宙意識的意思,並表示層次整合而不是二歧化。
它指代“內核”,個人的生物本性——他的基本需要、能力、愛好;他的不能再簡化的本性;“真正的自我”;他的內在的、根本的、固有的本性;同一性。由於“內核”既是遍及全種的(每一嬰兒都有被愛的需要),又是個體的(隻有莫紮特才是完美莫紮特式的),這個說法能表示“成為豐滿人性的”“和/或”成為完全特異的。
存在不是緊張控製、幹預、命令等,而是“表現一個人的本性。”含有一隻貓就是一隻貓的意思,而不是說一位女性扮演者是整體女性,或一個小氣鬼“試圖”成為慷慨的。它指代不費力的自發性(像一個聰明人表現出智慧,像一個嬰兒顯得孩子氣那樣),使最深層的、最內在的本性在行為中表現出來。
在這裏要明確一點,因為不易達到自發性,所以大部分人隻能處於“扮演者”的水平上,而沒有成為他們理想中的人。因此,它也意味著誠實、坦蕩、自我揭露。多數運用過自發性的心理學家暗自抱有未經充分審查的想法,認為神經症不是最深層本性的一部分,也不屬於內核,還不能歸於人的真實存在裏,而勉強算是一層表麵的人格,它掩蓋或歪曲了真實的自我,即,神經症是對真實存在、對一個人內部生物本性的一種防禦。而“試圖”就有成為實現的可能,它比不試要強上百倍,因為不試就等於放棄了希望、放棄了成功。
存在可指代“人”、“虎”這類類別概念。這樣一種概念具有規定特性,以特定的作用表明它的成員資格包括什麼,排除什麼。就人類心理學而言,這是有局限性的,因為任何一個人既能看作是“人”這一概念或類的一員,又能看作是某一獨特類如“愛迪生·西姆斯”的唯一成員。
退一步來講,類可以使兩種毫無關聯的方式運用起來,或盡量擴大或盡量擴大規定。盡量減少規定能使類幾乎不排除任何一個個體。這能給我們提供任何劃分等級的依據或以任何方式在人與人之間進行區分。一個人或者是類的一員,或者不是類的一員,或在類內或在類外,兩者必居其一。
除此以外,類還能以它的完美範例(楷模,英雄,理想的可能性,柏拉圖的理念,推演到理想的極限和可能)來規定。雖然說這種用法有許多可取之處,但應注意它的抽象和靜態性製裁。在描繪能找到的現實最優秀人物(自我實現的人,他們沒有一個是絕可完美的)和另一方麵描繪理論上的純範例概念(從觀現實非完人的描述出發進行推演構成的)之間有很深刻的區別。“自我實現的人”這一概念所表明的不隻是那樣一些人,而且是他們趨近的理想極限,這應該不難理解。我們習慣於蒸汽機或汽車的藍圖或圖解,那自然絕不會和我的汽車或你的蒸汽機的照片相混。
這樣概念的提出使我們能夠把本質的東西和外在的東西區別開來,它其中所含的標準能區分真實的和不真實的,真的和假的,必需的和可以省卻的或可以犧牲的,長遠的、永恒的和過渡的,不變的和可變的。
存在可表示事物變化發展的結束,而不指其發展、變化的過程,如在下句中表明的這樣,存在心理學和變化心理學能和諧一致,兒童,雖然單單是他自己,卻能向前運動並成長。這聽起來非常像亞裏士多德的“終極因”或末端,最終的產物。當然,這是一種詭譎的說法,因為我們有似人化的傾向。說橡籽“試圖”成長,它不是這樣的。它不過“是”一個嬰兒。正如達爾文不會用“試圖”一詞解釋進化,我們也要盡量采用這一用法。我們隻能把它向它的極限成長理解為它的存在的副現象,解釋為同時期的機製的“盲目”副產品和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