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排到太陽已經正懸在天空,不斷地蒸烤著大地的時候,湖黎和雁風斜終於能隔著兩三個稀稀拉拉的人,看到那登記人員的臉了。
他們二人相視一笑,如釋重負。雖然雁風斜早已經料到,單憑那一個掃地的,是不可能參與到如此重要的事情中來的。
湖黎熱忱地打量著那個坐在登記席主位上嘴角始終勾著得體笑意的年輕俊朗的男子,順便熱忱地看著那人胸前的水晶牌子。雁風斜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塊獨特的牌子。
如果不出她的意料的話,這就是這座龐大的天華學院裏用以表明身份和地位的勳章。他胸前的那枚勳章複雜而繁奧,一看便是非富即貴。狐狸盯著那人的勳章,拿胳膊肘捅了捅雁風斜,聲音裏滿是敬畏:“果然是沈寒流前輩,一看這勳章便知道了!這可是長老級別的。”
雁風斜咋舌,長老?相當於一個學校裏的副校長一般,像他們所在的天華學院的分院,是有兩個長老的。
可是如此年輕的長老,秦莞青打量著那人,他一頭如墨的發閃著幽幽的藍光,就那樣不甚雕飾地隨意披散下來,卻像是謫仙一般的俊逸。他的麵龐白皙得更甚少女,劍眉星目,薄唇的顏色有些發白,而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窩,讓他的五官更為立體。
沈寒流,單憑這樣貌,就有讓少女為其癲狂的資本了。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肆意地打量他,他的目光轉到了雁風斜這邊。雁風斜與他對視了一眼,僅一眼,就立馬錯開了。可是那火光電石之間,竟生出了仿佛在哪兒見過的熟悉感。雁風斜搖了搖頭,不會啊,如此俊逸的美男,若是見過,肯定不會是全無印象的。
他坐在主位上,似乎是地位超前的,他左右各坐著的男子女子,對他的是近乎諂媚的笑意。雁風斜也打量了他們的勳章,是金質的,大約是,導師級別?
果然,對此深有了解的湖黎又輕輕的開口了:“看見那兩人身上的金質勳章了沒有?那是外院導師級別。那女子的勳章上是‘火’的古字,而那男子的,則是‘土’。”
雁風斜不得不讚歎一下,湖黎平常收集的那些八卦,到關鍵時刻還是可以發揮一丟丟的作用的嘛。
又有一個女子領了東西,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雁風斜、湖黎和那幾個帶著勳章的人,僅有一人之隔了。
可是突然,有一種拉力把雁風斜和湖黎生生地往後拽了幾步。
雁風斜不解的回頭看。
是她剛剛看見的那堵穿著衣服的“牆”。難怪剛才覺得陽光一下子被遮住了,原來是這家夥站到了她的身後,把她完全籠罩在了他製造出來的陰影裏了。“本小姐想借用一下你們的位置。”從那巨大的“牆”後走出的身影被映襯得無比嬌小。
她一身紅衣,腰上盤著軟鞭,叉著腰,滿臉傲然,宣告似的說,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雁風斜眯了眯眼睛,呦,倒是把他們當成了軟柿子。
“那我若說不借呢?”雁風斜先湖黎一步發了聲。
湖黎心中咯噔一聲。雁風斜太不會審時度勢了,現在明明是敵強我寡,她還要逞一時口舌之快。那女孩兒身邊跟著的大塊頭像堵牆似的高大威猛,看起來都十分的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