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哥兒,我那兒有壇好酒,請您過去嚐嚐?”著暗色長袍的中年商人滿臉堆笑,搓著手,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少年懷抱著破布包著的長劍,吊兒郎當的坐著,一隻腳踩在桌子上,另一隻腳盤在椅子上,提了酒壺,正在吃酒。
“什麼事兒,您直說。”少年醉眼朦朧,說話也有些不清楚,但腦子似乎還是清晰著的。
“這不想請您和您的驚蟄劍,保一樁鏢嘛。”中年商人又搓搓手,“價錢好商量,好商量。”
少年放下酒壺,緊了緊懷裏的劍,“這我不幹。”他回答的果斷。
商人神色尷尬,又堆起了笑容,“二十金條,如何?”
少年雖然吃多了酒,但是腦子還不糊塗:“這麼多錢,肯定危險,不去,不去。”
“您放心,隻是從這兒運到安鎮就好了,路不長,也就幾十裏。而且咱這一片,誰不知道您,和您這驚蟄劍的聲名啊。想您一亮驚蟄劍,那一道流光,”說著還比劃著抽劍的動作,“小毛賊……”
“行了,都過去了。”少年打斷他的話,“我還是不能去。”
“誌哥兒,您放心,不需要您出力,您隻需拿這驚蟄劍一亮相,沒有毛賊敢上前的。”中年商人還是不放棄,想讓少年保這鏢。“而且我尋了其他家的打手,到時和您一起上路,聽您號令,如何?”
少年沉思一會兒,“那我試試?”
“誒!那就好咯!”中年商人大喜,“過幾日我來接您。”說罷就要往外走。
“等等。”少年叫住他,伸伸手。
商人一拍頭,“老糊塗了,先給您訂金。”從袖子裏抽出兩塊金條,放到少年手裏,“在下先走了。”
“劉老板慢走,謝您心意了。”少年顛了顛手裏的金條,笑道。
待劉老板走遠,不知從哪溜進一個人,賊眉鼠眼,穿著破爛。“誌哥兒。”他笑得討好。
“知道了,先分你一根金條,戲一定要演好,讓你的弟兄們都有點眼色。事成之後再分你一根金條。”而少年卻顯得很正經。
“啊,才一根?”那賊眉鼠眼的明顯不樂意了,“你保一次鏢,至少賺十根。我們弟兄出苦力,還得藏得跟過街老鼠一樣,而你耍耍威風還受人尊重,拿的錢還多……”
少年皺眉,不耐煩的打斷,“那,你想問問我這驚蟄劍了?少說廢話,不然大家都賺不到錢。你們小毛賊打一次劫能賺到半根金條?如今有錢賺,還嫌少?”
那毛賊不語。
少年甩甩袖子,不耐道“若不想幹,那我找別家就是,又不隻你這一戶毛賊。”
“這,”毛賊麵露難色,“那,好吧。”
毛賊也走了,世界安靜下來了。少年放下酒壺,神色的清明顯露他並非酒鬼。他抽出驚蟄劍,脫離劍鞘的驚蟄劍露出一道寒光,他舞起劍來,寒芒乍現,嗖嗖劍聲,催的院中草木作響,真有驚蟄之勢。隻是又過幾招,劍勢一弱,這劍竟生生停了下來。
“還是不成。”他喃喃自語。重新把劍包起來,破布蓋住了劍芒,絕世寶劍又如同廢鐵一般沉寂了。這驚蟄劍,唯有在他手裏才有那鋒芒,除了他,任何人拿到都是廢鐵一堆。可是那個人,卻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