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他們,在說,自己心裏也清楚,這段時間恐怕自己身上沒什麼好事發生,所以他們早點離開,也是一種脫離危險,要結婚的事情也沒有告知他們,這件事就先憋進肚子。
正好胡安也要回縣城,我們兩個送他們去火車站,現在服務好了,車站都是全年營業的,尤其是火車站,都不用漲價的,送他們上火車之後,這才跟胡安一起步行到市中心,我們兩個聊了一會兒天,把要結婚的事情跟他說了,約定好初七再見麵,之後自己回到了家裏。
昨晚上大家都沒怎麼睡覺,我讓老爸他們在家裏補補覺,一個人拿著些祭祀品和鋤頭,到了老瘸子的墳前,今天倒是沒發生什麼變化,心頭鬆了口氣,因為這兒是老瘸子指定的墓地,沒有其他的墳,也很少有人來這裏,除了我之外,就隻剩這座墳頭了,一股濃烈的淒涼感。
山裏風大,刮在身上有些冷,還好我帶了酒,先敬了老瘸子一點,自己一骨碌喝了半瓶,酒壯慫人膽,半瓶白酒下肚,不光是膽子變大了,身子也很熱乎,對著墳頭說:“老瘸子,我今天就打開你的棺材看看,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話,我給你整理整理,希望你老人家以後別再嚇唬我們了。”
說著在墳前灑了一點酒,接著又燒了不少的紙錢,四周彌漫開一片煙霧,剛才的大風說沒就沒了,這點讓我感到無比的驚訝,難道是老瘸子的在天之靈?
還好喝了酒,不然全身鐵定得起雞皮疙瘩,也沒再猶豫,第一鋤頭下去,就沒再停過,挖墳不是可以隨便幹的,其中就有很多講究,比如現在這樣,第一鋤頭下去之後,要不停的挖,直到棺材露出來為止,很多遷墳的,都是幾個人輪流挖,可我一個人著實有些吃不消,挖了沒一會兒感覺腳下一陣的酸軟,累的滿身是汗,但不能停,隻能一把把的把泥土往旁邊挖開。
差不多挖了有一個小時,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這大陰天,山裏很陰暗,遠處樹梢上的鳥禽四散而逃,全都一鼓作氣的飛走了,一陣寒風吹過來,讓我全身打了一個激靈,這是不祥之兆啊,這老瘸子的屍體莫非有什麼端倪?
坐在墳前抽了一隻煙,這是從縣城回來時買的,知道自己要幹體力活,一個人沒煙沒酒怎麼行,一樣也不能少,酒能壯膽,煙能平心,兩樣加起來,會讓人變得更加鎮定。
這是第二次抽煙,還是不會,一支煙下來,被嗆得不停咳嗽,往手上“呸”的來口唾沫,拿起鋤頭就開始撬起棺材來,棺材都是會釘柳釘的,是八顆,三長五短,這裏麵的講究也很多,但除了抬棺匠之外,很少有人能全摸清楚。
但是我懂得開棺,要從棺材頭部開始這裏便是那三顆長釘子的地方,開棺的時候還不能用死力,必須筆直把釘子給取出來,否則就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容易出事。
柳釘釘的很平整,我隻能把一圈的棺材碎屑給去掉,用撬棍一點點的撬,取了一顆釘子,額頭上就流了不少汗水,可見這門活計得要多少技術含量,還得要有耐心,不急不躁的人,才能順利來幹這些事情。
這就是為何那些抬棺匠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心思很縝密的原因,其實我懂的也不多,今天完全是靠著酒壯膽,如若不是這樣,恐怕連鋤頭都不敢下去。
取掉八顆棺材釘,一共花了將近兩個小時,這期間是最難熬的,灰蒙蒙的山裏鴉雀無聲,我蹲在這棺材上搗鼓,想想這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終於把釘子搞定,我再次喝了一口酒,這下子打開棺材,那才是最刺激的,三下五除二把棺材蓋子撬開,一股濃烈的黑氣當即從裏麵彌漫開來,這是屍氣啊,我忙捂住口鼻,往後退開幾米遠,要等棺材透透氣,待會屍氣全部消散了,才能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