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的她,看上去平靜,但卻像是海嘯之前的安寧,好像下一秒就會與這個世界同歸於盡。
她不知道她和陸成灝也是協議結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柯善美說,當時陸成灝出國的事情,是她趁人之危。
難道陸成灝不是自己申請出國留學的,直覺這裏麵有太多的隱情。
她太想要知道答案。
柯善美收起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平日的模樣,淡淡的笑:“陸成灝,第一回的較量,你接招吧,五百萬,我保證沒有人會借給你。”
上了車以後,她拉下車窗,看了看他們背後老舊的小區:“不過,你這棟房子倒是不錯,雖然舊了點,但地理位置極佳,要是賣掉的話,說不定可以值個五百萬,隻是,那樣的話,你們兩個就無家可歸了,但,這正是我想看到的。”
說完,車子發動,那一抹白色迅速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蘇櫻腿肚子發軟,隻覺得站也站不動。
這個柯善美給人一種表麵溫和無害,卻陰狠毒辣的感覺。
雖然,容靳修偶爾也會威脅她,會暴跳如雷,但站在容靳修麵前的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她從來沒有感受到容靳修身上的敵意,但是,這個柯善美,卻能叫她渾身的血液逆流,毛骨悚然。
回去之後,蘇櫻洗了個澡就軟軟的躺在床上。
她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她出了一會兒神,可就這麼一會兒,她想起來很多的事情。
想到小時候跟陸成灝一起去村長家偷枇杷,村長家有一隻大狗,嚇得她從枇杷樹上掉了下來,陸成灝背著她走了好幾公裏,跑著去了鎮上的衛生院,她沒事,他的腳倒是磨出了血。
想到有一年冬天,因為和院子裏麵的孩子打架,她被關在教堂反思,一天不準吃飯,陸成灝偷了剛出籠的饅頭,因為怕饅頭涼了,就藏在衣服裏麵,隔著一層襯衫,陸成灝的胸口竟然被燙壞了一層皮。
想到那年,他說他已經申請了去美國留學名額的時候,他在電話裏竟然哭了,不停的說: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很快,很快……
當時,她隻以為,他是心情激動。
但是,現在忽然想起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剛剛柯善美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蘇櫻忽然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去了陸成灝的房間。
陸成灝從來不鎖門,蘇櫻沒有敲門,自己打開就進去了。
屋子裏麵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隱隱的能看到陽台一絲亮光。
陸成灝正站在陽台上抽煙,其實他並沒有抽,隻是定定的看著指尖的煙一點一點的燃盡,煙霧繚繞,似乎將他包圍了起來,徒留下一個稍顯落寞的背影。
“成灝哥哥。”蘇櫻輕輕的叫了一聲。
陸成灝似乎從沉思中反應過來,立刻掐滅了指尖的煙頭,從陽台上走進屋,
陸成灝打開了房間的燈,幾步走到蘇櫻的旁邊,關心的問:“你怎麼了,睡不著嗎?”
蘇櫻搖了搖頭。
“蘇櫻,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相信我,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蘇櫻說:“我過來,是想問問你去美國留學的事情。”
陸成灝的眼睛如蠟燭一般明滅了一下,說:“你是怪我當初拋下了你。”
蘇櫻搖頭:“不是,我隻是想知道真相,柯善美說,是她逼你出國留學的,是她趁人之危。”
陸成灝的目光難得躲閃了一下,轉身又去了陽台:“小櫻,這件事情都過去很久了。”
蘇櫻也跟了過去,手臂彎曲,撐在陽台上:“就是因為過去很久了,我才有權利知道真相,成灝哥哥,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不要再對我隱瞞什麼,有什麼事情,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我們都應該一起承擔。”
陸成灝歎了一口氣:“小櫻,你還記得我出國前一個月,你來我的學校看我嗎?”
蘇櫻微微的點了點頭:“記得,那天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就沒有告訴你,直接跑到你的宿舍下麵等你,還遇到了一個討厭鬼。”
“對,就是那個討厭鬼,我看到他調。戲你,對你動手動腳,一時氣不過就衝上去,揍掉了他的一顆門牙,可是,他是本市副市長的兒子。”
蘇櫻的心髒劇烈的跳了一下:“然後,他用權利欺負你?”
陸成灝搖頭:“這件事情鬧大了,我們學校的校長有意拍副市長的馬屁,要開除我的學籍。你知道開除學籍對於我們這種隻能靠成績鯉魚跳龍門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時候,我遇到了善美,她說她可以為我擺平一切,但條件是我跟她一起去美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