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灝驀然將車子停在路邊。
驀然清冷的開口:“小七,我的事情,你以後不要自作主張。”
他們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周小魚知道他指的是離開的時候,她對蘇櫻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他回去美國,可能永遠都不會來,她說想讓果果去清潭山住一段時間。
周小魚看著陸成灝,看的很深:“六哥,我說的這些,不就是你心裏所想的嗎?”
陸成灝也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眸子的神色又沉了一些。
他甚少用這樣的眼光看周小魚。
這個丫頭真是長大了。
什麼時候已經變成潛伏在他心底的一朵解語花,他想什麼,希望什麼,算計什麼,竟然都沒有辦法逃出這個丫頭的眼睛。
周小魚也定定的看著他,眼神幹淨的發藍,就像是深海裏麵蘊育的最為璀璨的珍珠。
陸成灝卻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略帶寵溺的語氣:“我有時候還真有點怕你,丫頭。”
周小魚嘴角的苦澀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她就是太懂他,這種了解很透徹,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因為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從相識的那天起,她就習慣蟄伏在一個地方,去觀察他,去琢磨他。
久而久之,這似乎變成了一件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的事情。
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了解。
好的,壞的,善良的,邪惡的,開心的,悲傷的,她都如數家珍一般的珍藏著。
她就像是一個偷窺者,守著一座寶藏,她對那些價值連城的珍品了如指掌。
可是,她卻沒有打開寶藏的鑰匙。
隻能在門外這樣望著,日複一日的望著……
她和蘇櫻不一樣。
周小魚覺得悲哀,在這一刻尤為難過。
她終於忍不住吐出這麼多年她一直咬在嘴裏的話:“為什麼不可以是我,我哪裏比不上姐姐?”
哪裏比不上她?
這真的不該是她問的問題。
年少的時候也學著旁的少女追一些膩歪的愛情電影。
那段日子,幾個哥哥以為她喜歡,還搜羅了一些經典的膠碟老電影。
最嗤之以鼻的就是女人淚眼婆娑的問男人,我到底哪裏不如那個女人?
每次看到這種橋段,周小魚都恨不得捂著肚子大笑出聲。
實在是太愚蠢的女人,男人不喜歡你還有什麼理由呢。
不喜歡的理由實在太多。
就像是每次五哥玩膩了,拒絕那些女人,花樣百出,他甚至會說,因為我家的狗不能接受你。
所謂的理由,千千萬萬,唯獨總結出來,便是一點。
他不愛你!
周小魚也沒有想到,自己終究也會問出這樣愚蠢的話來。
人的可悲之處就在於,也許命運會漸漸讓你成為你曾經最不屑一顧甚至於最討厭的人。
她的聲音悲涼。
可是她太想知道,為什麼她不行,為什麼明知道無望了,他還是不肯回頭。
陸成灝的眸子漸漸的沉了下去,永遠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平淡的不帶一絲感情,就像是一個盾牌,掛在嘴巴。
隻要她稍稍一進攻,他便會自動出現,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