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真的非常的擔心,害怕果果的情況和嘉嘉一樣。
果果自己也是越說越傷心,抽噎著:“所以果果也會死掉是不是?果果會像嘉嘉哥哥一樣是不是?”
容靳修看著孩子這樣,心痛的無以複加。
但是,他知道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沒有辦法安慰這個孩子。
他將果果放在床上,一本正經的問:“果果,你知道什麼是死嗎?”
“知道,就是要和爸爸媽媽還有元寶哥哥分開,就是再也不能和爸爸媽媽元寶哥哥住在一起,果果不要和爸爸媽媽,元寶哥哥分開,果果不想一個人住,果果真的會死嗎?真的要和你們分開嗎?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麵了嗎?果果以後就要一個人住了嗎?”
聽了這樣的質問,連容靳修都忍不住背過臉去。
容靳修將果果抱在懷裏:“不會,果果不會和爸爸媽媽元寶哥哥分開,爸爸跟你保證,果果會永遠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好不容易才將果果哄得入睡。
蘇櫻一天下來也是精疲力盡。
這些天,原本就因為找陸成灝的事情心力交瘁。
骨髓庫那邊始終沒有消息。
撒了那麼大的網,卻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陸成灝,你到底在哪裏?
容靳修洗完澡出來的時候。
蘇櫻已經合衣在沙發上睡著了。
果果最近瘦了五六斤,蘇櫻卻一下子瘦了十斤。
她原本就瘦,現在更是有些脫了形。
整個臉都小了一圈,原本略有一些嬰兒肥的臉頰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披著一件淺灰色的毛衣,整個人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麵。
每次她難過的時候,總是潛意識的這樣。
無助的就像個嬰孩一樣。
容靳修也是一陣心疼。
放輕腳步走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蘇櫻抱了起來,放在床上,然後蓋好被子。
蘇櫻睡得不是很安穩,似乎在做一個不怎麼美好的夢,眉心總是蹙著。
偶爾還會呻吟幾聲。
容靳修卻沒有舍得叫醒她,因為現在對她來說,能夠睡著已經是一種奢侈。
容靳修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拿了一瓶酒和一個酒杯,兀自的走到了陽台上。
外麵是一座又一座醫院的大樓,密密麻麻,燈火通亮。
可就是這樣一座有一座的樓,像是一座一座的大山一樣,生生的壓了過來。
容靳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果果的身世的確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是柯善美和陸成灝的孩子。
當初是周小魚告訴他的,曾經,她為陸成灝做過一次試管嬰兒。
所有的人都認為果果的母親是柯善美,甚至連陸成灝也沒有絲毫懷疑過。
容靳修記得,當初同柯善美打官司的時候,她提供的檔案裏麵有一分親子鑒定。
鑒定報告明明分明寫著她與果果的“親生母女關係。”
也就是說,若不是當初那份報告弄錯了,便是有人從中作梗,幫助柯善美奪回果果。
親子報告出錯的幾率實在是太少了。
容靳修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
果果身上存在太多未解之謎。
但是,七七八八,他已經猜到了大部分。
剩下的,便是去確定一下。
但是,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果果的母親另有其人,他們骨髓配型成功的幾率便更大了一些。
甚至……
容靳修一口將杯中的液體飲盡。
然後從陽台上走了進來。
看了睡夢中的蘇櫻一眼。
終究是不放心,開了門,又朝兩個孩子的房間走了過去。
容靳修輕輕的打開門,裏麵一片黑暗。
小元寶盡管有夜盲症,但是房間裏麵也沒有一絲光亮。
容靳修以為兩個孩子都睡著了,怕進去吵醒他們,正打算離開。
卻忽然聽到了果果的聲音。
她的聲音非常悲傷,卻比白天要冷靜的多。
也沒有哭泣。
隻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問小元寶:“元寶哥哥,如果果果死掉了,你會忘記果果嗎?”
容靳修的腳步不禁定在了門口。
接下來是小元寶的聲音。
同他平時一樣,平靜的毫無波瀾。
他肯定的說:“你不要胡說。”
“果果沒有胡說,果果也許真的會死,元寶哥哥,如果果果死掉了,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果果真的很舍不得元寶哥哥,沒有元寶哥哥,果果會害怕,不和元寶哥哥睡在一起,果果也睡不著,元寶哥哥,你說果果死掉了以後會到哪裏,聽說會到一個黑屋子裏麵,果果真的不想一個人住在黑屋子裏麵,元寶哥哥,果果可不可以不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