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撕心裂肺,已經哭到沙啞。
那種樣子就像是一個掉在蜘蛛網上的螞蟻,生命那樣的脆弱無力,唯一能做的就隻是掙紮和哭喊。
蘇櫻是第二次麵對這樣的場景。
第一次的時候,她踢開門就闖了就去,一下子將果果抱了起來,差點將醫生所有的器械打翻。
但是,現在,蘇櫻知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從巨大的玻璃外麵看著裏麵的果果。
蘇櫻的心髒就像是掉在了沸油裏麵,她恨不得所有的疼痛都在自己的身上。
為什麼要叫一個孩子去承受那麼多?
果果一聲一聲的嘶喊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撕扯著蘇櫻靈魂。
終究是被容靳修按在的懷裏。
實在沒有辦法看到一個孩子忍受這樣的痛苦!
周小魚卻是平靜的看完了整個過程。
她同蘇櫻不一樣。
她是一個醫生,見慣了太多生命的苦痛。
她的醫術並不是在正規的醫學院學的,而是有幾位妙手回春的師傅。
其中一位中醫師傅對她說過:做醫生的最忌諱的就是感同身受,如果病人痛的時候你也在痛,如何還能冷靜的去治療?
以前,周小魚一直將這句話奉為真理。
隻是現在,真實的感覺似乎背棄了她。
周小魚雖然麵無表情,那是她的這麼多年的職業素養。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那個孩子這樣痛苦無力的樣子,周小魚也是心如刀絞。
忽然間,她忽然十分的後悔。
心裏湧上了一種強烈的自我譴責。
是一切都是她親手造成的。
當初是她執意要創造這個孩子。
其實試管嬰兒當初做的並非非常成功,受精以後曾經出現過一點小小的失誤。
周小魚就覺得也許這個孩子生下來會出現一些問題。
也許發育會有問題,又或許智力會出現什麼差錯。
但是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執意的將這個孩子創造了出來。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五年後的今天,會變成如今這樣的情況。
果果的白血病不一定是她當初的那一點點的失誤所引起的。
但是周小魚卻覺得,這也是是一種報應,老天對她的一種報應。
當初如果她沒有答應陸成灝去做這個試管嬰兒,或者說當初,她沒有自作主張的偷龍換鳳,也許今天這樣的痛苦,這個孩子根本沒有必要承擔。
這是代價,年少瘋狂的代價!
果果被容靳修抱出來的時候,已經哭得精疲力竭。
因為疼痛,她還是一直在不停的流眼淚。
但是果果看到周小魚的時候,眸子還是亮了一下,似乎還挺高興的:“小魚阿姨,你來看果果嗎?”
周小魚摸了摸果果沾滿淚珠的小臉蛋:“是啊,小魚阿姨來了,果果不必害怕了。”
果果氣若遊絲,就像是擱淺在沙灘上的小魚,但是還是笑了:“媽咪說小魚阿姨是神醫,小魚阿姨是來給果果治病的嗎?”
蘇櫻轉過身去抹眼淚。
周小魚摸著果果雪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是啊,果果不要擔心,小魚阿姨是神醫,小魚阿姨一定會治好果果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