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是下午兩點左右,推門而入,垂涎欲滴的飯香撲鼻而來,我左右一瞥,宿舍裏除了李銳外,大家都在。方華與劉偉手中各自端了一碗白花花的米飯,一想便知,他倆定是日嗮三竿起床叫的外賣,瞧瞧!那大名都還簽在盒子處呢!
方華為人大大咧咧的,但卻是一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誒,雲舒,桌上幫你叫了外賣,放心吧,一切包本大神身上!”方華豪爽的拍拍胸脯。我頗為震驚,一向愛財如命的他會大發慈悲?十分納悶中……
這話才道出一秒,劉偉直愣愣地白了方好華一眼“吃你的吧?還想借花獻佛,做順水人情?”說罷,又瞟向我手中的《古典詩詞》道“哎喲喂,爺的大少公子,能別成天到晚就往黃金屋裏鑽,ok?爺頭都快炸開鍋了?”他索性將大半碗擱置在一邊,不再吱聲!旁邊的方華還是狼吞虎咽地刨著米飯,興許對他而言,這世上沒有再比吃飯更有意思的了,人活著,就是為了吃抱喝飽穿飽睡飽,不然人死了,吃喝拉撒卻沒盡過興,豈不是白忙活一生……桌上的飯我一口未動,心裏不悲不喜,隻好一心向上,聚精會神地鑽書屋。
這一賞便是四五個小時,此時日薄西山,僅殘留些微弱的餘暉在窗外高高的樹叢中打滾,而此刻李銳還未歸寢。男生夜不歸寢是並不算稀奇古怪之事,然而李銳卻是截然不同!
李銳是十一點回寢的,臉色看上去似乎不怎麼好,甚至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就連龐大的燈光下也沒見著黑色的斑影。平日裏也數他最嘮叨,可今晚進了門卻一言未發,就連前些日子他從網上耗了許多金銀所訂購的鳳蓮也沒瞅上一眼,這著實有些玄乎?
他峭愣愣的坐在床上,失魂落魄……室內的的餘溫仿佛一下子從赤道跌落到兩極,冷冰冰的,誰也沒再道上一句話。我合上那本《古典詩詞》躺了床在心底鑽研著那些枯燥至極的韻律。窗外冷清如水的月光透過陽台,灑在亮堂堂的地上,仿若一層神秘的銀紗。不多久我便在朦朦朧朧中睡著了……
半夜忽聞室內悉悉唆唆,我隔了被子細眼一瞧,卻見李銳鬼鬼祟祟的在床上穿衣服。我驚訝不已,險些叫出聲來。我定眼打量那衣服的樣式,似乎是他平日裏最不愛穿的黑色熊貓衣。此時此刻,他打扮得像一個剛出鍋的粽子,將自個兒從頭到尾裹的嚴嚴實實,僅露出一雙木滯呆板的眼。我竭力屏住呼吸,不敢在摞動身體半毫,倘若這樣打草驚蛇,勢必不能弄清事情原委。估摸著十餘分鍾後,李銳才萬無一失的收拾完畢,似鬼魂般輕飄而去。
這時寢室裏的氛圍才稍微溫潤些,空氣也不再凝固,室外花壇裏偶爾傳來幾聲沙啞的蟲鳴聲。低頭查看電子表,正是淩晨一點,一分一秒絲毫不差。我提心吊膽著起床,悄悄地躲在門後觀摩李銳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敢懈怠……
李銳穿過長長的走廊,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漫無盡頭似的…停下腳步,我駐足觀望,頓時間呆若木雞,呆滯的眼神裏滿是不可置信。李銳竟從一道緊鎖的門外穿進裏屋了?我他媽的徹底呆愣住?他奶奶的21世紀還流傳著穿牆術?我艸,定是金庸小說看多了,又開始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