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灰蒙蒙的天空下,大雁疲勞般的在蒼穹中一掠而過。十月的微風已不再輕柔細嫩,十月的陽光更不再通透溫柔,隻有如絲如麻的細雨繾綣在一縷縷的銀絲處,於是一陣陣寒意悄然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十月的雨甚涼,滴落在一地枯黃的落葉上,傾然間便攜來一陣又一陣的秋風,天空瞬間染上蕭瑟的秋色,池水亦泛起微涼人心的驚蟄。一個人漫步在鋪滿落葉的小道上,享受著秋風的冷冽。很久不曾這樣過,獨自安靜,獨自思考。至少有半年了,這半年裏發生了太多我意想不到的事,似乎隻需一瞬間吧,世間就會千變萬化,昨天承諾好的,今天的我們都忘了……我們都太過信任對方,所以總會覆水難收?
輕輕從刮傷的枝頭拾起一片殘留的花瓣,悄然捧在手心。我似乎在恍惚間瞧見了它破碎的輪廓……可為什麼即使破碎了?它卻還有殘留的芳香?我靈敏的鼻尖正呼吸著它淡淡的芳香……
“你不覺得它很美嗎?”清新的小聲音喚醒了我沉醉的靈魂,我偏頭,卻瞧見七月正站在不遠處微笑著。金色的發,白皙的膚質……七月俯身亦拾起一片白色的花瓣,像對待珍珠般小心翼翼的拿起,靜靜地向我邁來……
我的心跳不禁微微加快,臉色微潤。踟躕著不移動一步,隻是想靜靜地等待著七月開口,然而心底卻又有一種不能言說的苦楚,它在無時無刻的折磨著我。
“你很喜歡它,對嗎?”七月揚了揚手中花瓣,眼裏閃著異樣的光。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七月心底滿懷信心的回答,我喜歡它,是的!因為它和我一樣的安靜,安靜到可有可無,對於這樣的世界,也許隻能這樣!
然而麵對這樣一個甚於我更癡情的人,我卻不得不用另一種連自己也不懂的方式去回拒她。“不喜歡!以前殘過的東西再芬芳也是徒有其表!”
七月的笑容被我冷卻的聲音震住,一點一點地消褪下去,甚至慘白起來。
七月黯然失色,咬著嘴唇顫抖著,頭來會不停地搖動,“不!你在說謊!為什麼?到現在你還在自欺欺人?你究竟要將自己掩埋到什麼時候!”
我的眼在驚慌失措地逃避,心底升起漠然的疼痛。我回了頭,不敢再對視那雙清純的眼,因為我恐懼,恐懼下一秒,自己無法控製的理智……
“我何必自欺欺人,隻是實話實說罷了!”無情的話還是不約而至的脫口而出。我沒有再凝視著七月,甚至不再轉身,不再做多餘的停留。
“那你上次為什麼還要救我,關心我?難道這~你也說是假的?”這似乎是七月最後的籌碼了,因為她是抽噎著說的!
“上次我隻是出於同情憐憫而已,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意圖!”冷漠至極的話語依舊被我一口氣道完,什麼樣的疼痛或許我已經感覺不到了!
七月踉蹌地退後,自諷自嘲:“嗬……你對我的同情憐憫?那平日裏你對我的好,對我的百般遷就也隻是你同情我?也隻是你把我當成她的替身,當成她的影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騙我的!你明明動了真情,又何必苦苦隱滿?”
“我愛的從來都是她一人,至於你,我隻當做是我最摯愛的妹妹!”妹妹?我終於還是想出一個可以瞞天過海的專有名詞……妹妹?我隻把你當作妹妹?不!我隻能把你當作我妹妹,你隻能是我妹妹!
“你走吧,離我越遠越好,最好別出現在我的眼前,因為我的心底隻容得下她,容不下多餘的人!”無情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是我對你最好的保護。對不起,七月……我大步伐地逃離那個彌漫著悲傷的地方。抬頭,天空依舊灰蒙蒙的,沒有見著一絲的陽光,雨絲乍涼乍涼的,心底思緒萬千,離愁亦像綿綿細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