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踏入深冬的夜,雖不是寒風凜冽,但也算是秋風瑟瑟,如一團濃墨般的黑夜裏什麼也瞧不見,隻覺得後背冷汗從頸直流下腰。
那束綠光仍在昏暗的叢林裏移動,秋風襲過叢林便聽了嘩啦嘩啦的撕扯聲,我顯然不敢再向前走一步,如此僻靜荒涼的地方,倘若是在靠近裏麵一步,定會必死無疑。況且月黑風高之夜,又怎麼會有孤家女子潛伏在草叢裏?或許有這樣的例子,但那絕不是……我被自己的想法給震驚到,連忙步步後退,一不小心絆到蘆葦跌坐在地。額頭冷汗便涔涔而下,手掌心早已是一片冰涼,雙腳竟是動彈不得。雙眼目視著奇形怪狀的叢林,恐懼感從心底一寸一寸的溜出。耳膜裏還是傳來女子的哭泣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不絕如縷。
夜風來的更猛烈些,像一隻隻魔爪揪扯著我冰冷如水的肌膚,幽靈般的冷光還是在盯於我。純黑色的夜裏隻感覺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向我走來,一秒一步,一秒一步,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隻能驚慌失措的望著,不能夠做一絲一毫的掙紮。在恐懼中我仿佛感受到一種死亡已久的氣息,是一種腐臭的味道,煞是難聞。它在向我走來,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快了!快了!它快接近我了,它在黑暗之下用那束冷透的光在四處掃視著我,然後盯著我身上的每一塊完好無損的肌肉,它似乎饑餓難忍,在不斷地舔舐著蒼白的嘴唇……
它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蓬頭垢麵的麵孔即將顯露出來,我頻繁眨動的眼迅猛地睜開,心下慌恐不安……
僅見了一個一身紅的女人披頭散發的站在我跟前,濃墨的黑發十分的長,全然遮住整張麵孔……再望時,我險些嚇暈過去,它的下半身已經脫離整個身體,血從腰間迅速地往下流淌,立刻染紅我腳下的一大塊土地……
兩隻白木棒似的手耷拉在血腥腥的斷腿處,頭發也黏貼在那些潮濕不堪的血跡裏,接著便是兩隻白灰灰的手臂爆裂開,露出死皮下亡靈的肉細胞,白孜孜的……越裂越深,直到四分五裂後,露出白石灰般的骨頭……
它斷開的腳像圓規腿般不勻稱,一長一短,分裂在不高的天空。頭緩慢的抬起,發絲一縷縷的從汙穢油膩的頭頂脫落,像幽靈般輕飄飄的撒在那汪深深的血潭裏……
月亮許是也和我作對,這時竟從黑雲裏輕輕探出陰森森的頭來。破碎不堪的寒光撒了一地,遼闊的夜空裏仍舊沒有星星的痕跡,隻有慘淡的冷光……
鄉村的夜晚並不寧靜,因為夜中常常夾雜著女子的幽怨聲。嗚嗚嗚嗚嗚嗚嗚於是鄉間裏常有這樣的謠言,深夜不走徑邊路,白天不貪叉路錢。淩晨不過深山墳,夜晚不喝井中水……這些雖說是千古傳言,但卻不得不信。寧可信起有,不可信起無,鄉下過路,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範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