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空空兒(求推薦、收藏、點)(1 / 2)

紅鸞星,處於人族疆域東部,近日升之處。

一年四季,酷熱無匹,單衣短褐是這紅鸞星上普通百姓一生唯一的衣飾。

都城慶魏府中卻是四季分明,倒不是說此處特殊,而是修士以法力維持陣法,生生以人力斷奪天地陰陽造化,衍生四季。

這個世界,是修士的世界,一話擲地有聲,凡人聽之任之,若有違背,不消眨眼時間就能取其性命。

修士之下,皆為螻蟻,這就是這個世界最根本的法則。

夜深,街旁掛著幾盞通紅的燈籠,映著空曠的大街,偶爾會有那麼幾道人影踩著光影走過。慶魏府從未有宵禁,對於一所修士掌控的城池而言,凡人再怎麼鬧騰,也折騰不出什麼風風雨雨。

朱雀大街,街角處,一短衣少年與一位麵色微紅,腳步虛浮的中年男子撞在一起,不過卻是少年踉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中年男子紋絲不動。

“抱歉,抱歉啊。”少年撓著後腦勺,仰頭看著中年男子,憨厚笑著說道。

看著那張不加絲毫遮掩的清秀麵容,中年男子打了個激靈,麵上因慍怒產生的潮紅猛然褪下,取而代之的而是一片淒白之色,嘴巴打著哆嗦,磕磕巴巴說道:“沒,沒事,我酒,酒喝多了,走,走路不穩,是,是我對不起。”

“那需要我送您回家嗎?”少年爬起來,滿臉的不在乎,拍了拍染在衣服上的塵土,輕聲問道。

“不,不,不用!”中年男子慌忙搖頭,“我,我自己能走,能走。”

少年麵上仍掛著一幅憨厚笑容,指著男子身後,輕聲道:“那我就走了?”

中年男子慌忙讓出一條道路來,肥膩的臉上掛著擠出的掐媚笑容:“您請,您請。”

少年點了點頭,從中年男子身旁擦過,男子清晰的察覺到腰間那枚白玉佩被一股大力拽走,不過臉上隻略微一僵,眼眸中幾不可查的流露出一絲恐慌之色,任由那少年的動作。

等到少年的身形完全消失在街角,中年男子才深呼出一口粗氣,弓著腰,急促的順著街邊走遠。

少年依著街角一處順滑的石壁,掂了掂手中的錢袋,那十足的重量讓他眼中不由得笑意滿滿。

少年姓氏為七,數字七的七,抑或可以寫作水七木的“柒”,名不似他姓氏一般隨意,顯得頗為厚重,單名一個“鼎”字。單論名字而言,柒鼎不像是個街角無所事事的遊閑兒,而多像是一個姓氏罕見的貴族後裔。

隻是紅鸞星上,姓“柒”的隻有他一個人。

慶魏府內,說起“柒鼎”,認識的不多,大多人聽到這個姓名,可能最多隻訕笑帶過,不過若是提起柒鼎另一個名號——“空空兒”,多數人都會臉色驟變,繼而都會下意思的捂緊自己的錢袋。

柒鼎正是這一帶最為聞名的“空空兒”,也就是眾人口中俗稱的“小偷”。這所謂的“空空兒”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給自己這類人起的雅號。

柒鼎平時不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他偷竊被當場抓住了,也是好漢子一條,咬牙任你處罰,隻是從他出道那日起,至今十年,仍沒有人能夠在他身上找到分毫偷竊的贓物,哪怕是你親眼見他從一人身上摘下錢袋。

這種超越“技巧”近乎於“道”的能力,的確讓無數人感到棘手。

不過之所以讓那中年男子感到懼怕的並非是那種神乎其技的技巧,而是這種他們口中“潑皮”的難纏之處。

光腳不怕穿鞋的,這群平日遊走街頭的空空兒罕有家眷,多是孤身一人。有家人的哪怕再艱難,也都會從牙縫裏擠出幾錢銀子,去鐵匠鋪、鞋匠鋪之類的學個手藝,起碼也算是有臉的正經人家。

隻有如柒鼎這種孤身、年紀不大的少年,才能腆下臉麵做這種無本買賣。

對於慶魏府中的人來說,最不能招惹的,便是這種在柒鼎統領之下的“空空兒”,他們做不出什麼收人錢財,害人性命的勾當,隻是驟夜的雷鼓喧鳴、以及不時會糊在自家門上的糞便、馬尿,便是修士也招架不住這般惡心的手段,更別說沒什麼修為的蓬頭百姓。

再說,這些人偷得錢財也是少數,隻圖個糊飽肚子,不沾黃、賭、毒,就連偷盜對象,也大多是為富不仁的黑商,這城中執法的“闕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都不會加以約束。

每年,這群空空兒供奉的酒錢可是不少呢。

柒鼎取出錢袋中的金銀,裝進自己腰帶中,隨手扔下那錦華絲縷織成的錢袋,踢翻幾壘泥土,將之遮掩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