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正在一點一點變成別人的樣子,熟悉的五官褪去,剩下的那張五官,讓尤朝汐刻入骨髓裏記憶動蕩,靈魂也跟著重重的一顫。
靈魂在劇震,她坐在地上,渾身不受控製的往後退。
那張麵孔熟悉又陌生。
好像以前在哪裏見到過,但卻又不記得是在什麼時候見到過。
“你是誰?”尤朝汐緊盯著她,心中駭然恐懼。
可話剛問完,尤朝汐的心髒就猛地一揪,疼痛無比。
心髒好疼,錐心的疼。
那個盛遲沐,一步步朝著她走過來,直至站在他麵前。
他哀傷的聲音裏,帶著無助和潺潺的恨意:“槡兒,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的愛情?”
槡兒……
又是槡。
尤朝汐抬起頭來,仰望著他的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看著陌生,卻心裏邊卻像是熟悉了一生一世;“你……到底是誰?”
“槡兒,你不僅把我忘了,你還背叛我。”男人緩緩蹲下身來,伸出手去,鉗著尤朝汐的下顎。
尤朝汐感覺到死亡正在向自己逼近,她恐懼的搖搖頭:“我沒有背叛你。”
不是!
這句話脫口而出。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她明明不不認識他,哪來的背叛一說。
男人的臉上,染滿了悲哀:“我的槡兒,你忘記了我們的愛情,你忘記了曾經,你忘記了一切,槡兒知道你嗎,我一直在等你……”
“不,我不是槡兒,我不是你的槡兒,你認錯人了。”尤朝汐不停的搖頭。
她不是。
她誰也不是。
她隻是尤朝汐。
為什麼這些人都說她是呼延尤槡?她為什麼會是呼延尤槡?
還有,呼延尤槡到底是誰。
腦子裏一大堆的問題,沒有人回來為她解答。
這時候,男人鉗著她的下顎,迫使她扭頭看向遠邊。
九十度的石壁吊崖上,垂吊著一個年輕男人。
他鈴蘭白的襯衣上麵,沾滿了狼狽,一身汙滯和血跡,渾身更是傷痕累累。
“遲沐——”
尤朝汐瞳孔放大,目光緊鎖著那個被垂吊在崖邊上的人。
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那個人才是她的遲沐。
“他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尤朝汐瘋狂的攥著男人的手,歇斯底裏的嘶吼,眼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被擊碎——
男人麵無表情,鉗著尤朝汐下顎的手,收緊了力度。
尤朝汐吃痛,眼淚簌簌落下來,可那人卻始終未鬆手,他臉上布滿了邪惡,“我沒把他怎麼樣,但他現在的處境,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槡兒你知道嗎?”
“不是的,我不認識你,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求求你…”尤朝汐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滑落。
但是沒用的,那個男人就像是沒心一樣,對尤朝汐的眼淚,視若未睹。
“放了你,你就能回到我身邊了嗎?槡兒,你是我的,你隻能是我的。”男人的神情變得越發恐怖起來。
他不是人。
他分明就是一個邪念的化身。
他瘋狂的大笑起來,手中的力度收緊,臉部輪廓,一點點又恢複成了盛遲沐的模樣,“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