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了回去,但是並未對外公布呼延尤槡的死訊,他知道,呼延尤槡雖然死了,但是她還可以重活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重活。
……
重活之後的呼延尤槡,成了繈褓的嬰孩,重新開始生長。
呼延禦在那場種族屠殺中,雖然剿滅敵首,讓雪域平淵回歸暫時的太平,但離太平盛世還差得較遠。
他命人把呼延尤槡送到華國,讓她平安長大。
無論怎樣,在華國隱姓埋名長大,怎麼都比那時戰亂不停的雪域平淵好上千百倍。
而呼延禦自己則是待在雪域平淵,應對所有的外來敵者。
隻不過,呼延尤槡剛被送往華國之後,突然就消失了,誰也聯係不上。
但是雪域平淵的天象所指,她還平安的活著,那就是最大的希冀——
回憶到這。
尤朝汐看著窗外的一片海,久久沉默。
到了傍晚。
呼延禦再次推門進來。
床頭櫃上的粥已經起白糊了,絲毫沒動過。
見床上沒人,呼延禦眼底慌亂那麼幾秒。
他還以為她逃了。
視線環視了一遍,最後發現她坐在陽台的鴿蛋椅上,他這才堪堪掩下了眼底的慌亂。
朝著她走過去,手掌搭在鴿蛋椅的邊沿上,“為什麼不喝粥?”
尤朝汐沒答,權當做呼延禦不存在。
呼延禦無奈一聲歎,最後在尤朝汐麵前半蹲下來,抬起頭來仰視她:“在想什麼?”
尤朝汐目空一切,依舊不答。
“槡槡,你聽得到我在跟你說話嗎?”呼延禦眼眸裏閃爍著雪花……
尤朝汐空洞的視線,換換落在呼延禦身上,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呼延禦,你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麼讓我重活的?”
這是尤朝汐醒來,開口對呼延禦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是讓他滾出去。
第二句,是他沒辦法回答的一句。
他忽然攥住了她的肩膀,語氣冰冷中帶著清淡:“槡槡,這不重要。”
“嗬——不重要!”呼延尤槡冷笑,唇角扯嘲諷:“父親臨終前給我的信紙上說過,呼延一族,根本沒有什麼重生的秘術,而我明明死了,現在卻又重活了,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槡槡。”呼延禦臉色冷凝。
這個話題對他來說,是禁忌一樣的存在。
別人隻需要知道,呼延一族擁有秘術就夠了,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尤朝汐手臂一用力,猛然把呼延禦推開。
呼延禦往後退出幾步,但很快穩住了自己的身軀,不至於坐在地上。
他緩緩站起身來,冰藍的視線變得幽暗起來。
“槡槡……”呼延禦喚她。
“別叫我槡槡。”尤朝汐視線沒有焦距,嗓音也變得空幽起來,“我是槡兒……”
我是槡兒。
這四個字,像是飽含了萬千的風霜和痛苦在裏麵。
呼延禦瞳孔驟然一縮,“還在想他。”
尤朝汐不語。
“想他又能如何?槡槡你不會不知道,他已經死了二十年了。”呼延禦冷冷的提醒她。
這番話,猶如冰涼刺骨的水,澆在尤朝汐的背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