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驛館,本是專門為有公事在身的鬼差,公辦所設計的。因為武舉大會召開在即,所以暫時對外開放,免費接待前來報名武舉的人士。所以這裏現在熙熙攘攘,賓客滿座,謝有才還是憑著自己叔叔是白無常,才勉強開了兩間房。
這驛館因是公家設立,所以裝修的倒也不是什麼富麗堂皇,反而是平凡樸素。不過該有的設施家具,應有盡有,又不用花錢,所以還是挺不錯的。
昨晚在稻草堆裏睡了一晚,沒想到一躺到這製的床板上,竟然覺得有些生硬。
謝有才也在床上翻來覆去,弄得床板“咯吱咯吱”的叫著,想是和阿蠻一樣,懷念著義莊那堆雜亂的幹草。
一夜無話,第二天三人一起來到酆都城的“祭天廣場”報名參加武舉。
祭天廣場是位於城中心一個巨大廣場,其中有一個用大塊花崗岩修建的大祭台,巍峨聳立,氣勢磅礴。祭台的石壁上刻滿了古老的文字,和奇幻的圖案。祭台頂端一個用巨大寒玉精雕細琢而成的碧水麒麟,長著獅頭鹿角,形態活靈活現,很是威武莊嚴。
三天後,武舉就會在這祭天廣場上舉行。到時會有鬼族的高層在祭天台上居高臨下,觀賞群英之間的爭鬥,並拉攏在武舉中表現突出的豪傑,作自己的門生,以強大自己在朝中的勢力。
此刻祭天廣場上設立了三個報名處,依然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仔細觀察之下,發現人來人往中,形態各異,有高大威猛的,有矮若侏儒的,但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場,無一不是修為高超。想來凡是報名之人,鈞是有兩把刷子的,絕不是心存僥幸,隻是來這裏碰運氣而已。
“是他?他怎麼會來參加這次武舉?哎呀呀~老天保佑,可千萬別讓我在比試中碰到他啊。”謝有才苦著臉說到。
阿蠻順著謝有才的目光看去,隻見一位胡子拉碴,樣貌有些不修邊幅,而且隻有一隻獨眼的中年男子。正扛著一把大刀,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直接插隊到了報名的桌台旁。那些被插隊的人,對他無不避之不及,仿佛對他很是畏懼。
見他步伐穩健,骨骼仿佛鋼鐵澆築而成,阿蠻能感覺到他的也是苦修武學之人,而且修為超凡與自己相差無幾,於是好奇的問道:“謝兄,那獨眼之人,是何方神聖,為何大家如此怕他?”
謝有才又朝那人的方向瞄了一眼,拉著阿蠻,小聲說道:“他是仲無影,早在幾十年前已是鬼族中的成名刀客,生性放蕩不羈,甚是殘暴,喜歡與人生死決鬥,而且從未輸過,隻要是敗在他刀下的就絕無生還的可能。二十年前的武舉中,曾與莫劍魂勢均力敵,不過最後還是敗了一招。他本想舉刀自盡,卻被莫劍魂攔住,於是他自毀右目,承諾二十年後再一決雌雄。後來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他竟然如此守信,可莫劍魂十年前就死了……唉~真是倒黴……”
“阿蠻哥哥,看到那邊那個人了嗎?”
阿蠻順著孟幽憐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四肢關節都戴著厚重鎧甲,手持巨大戰斧的壯士。那些鎧甲黑漆漆的卻散發著深冷的光芒,又深深的陷入壯士的骨肉,仿佛已經與他的身體長到一起。
就連頭部也不例外,堅固的頭盔牢牢的卡在他的腦袋和脖頸上,入肉三分,整個臉也被遮蓋住,隻留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當作視線孔,看著就覺得心裏發毛。
如果說正常的鎧甲是為了保護主人,那麼這副鎧甲隻是為了束縛穿帶者。鎧甲包圍以外的身體,直接裸露在空氣中,皮膚上充斥著鞭痕和傷口,觸目驚心。
“奴隸戰士?”阿蠻血氣翻滾,忍不住幹嘔兩下,仿佛又看到了奴隸販子虐待人族奴隸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