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遺詔的老哥差點兒沒被李觀棋的問題給憋成內傷,心說: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木訥王爺,可也沒想到傻成這個樣子啊。連我都不認識?連我都不認識,你還好意思說你是乾王朝的人?
憋了半天,這位老哥才強忍怒火說道:“老臣是祖東來啊,太子殿下敢是悲傷過度,不認得老臣了?”
“祖東來?”李觀棋皺著眉頭說道,“咱倆很熟嗎?你是幹嘛的?太監嗎?”
祖東來這個氣啊,心說好嘛,一張嘴就把我整成太監了。你見過長胡子的太監嗎?
祖東來正尋思著怎麼跟這位“傻王爺”解釋呢,李觀棋又像詐屍了一般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聖旨裏說的那個什麼什麼‘上樹坐破椅子’的?”
祖東來一上來沒反應過來,仔細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李觀棋說的是他的官職,登時又憋了一口氣,臉都憋成紫紅色的了,暗咬牙根說道:“回太子殿下,老臣蒙先帝垂愛,忝為百官之首。”
“啊?‘上樹坐破椅子’是百官之首?”李觀棋是真吃驚了,“那宰相呢?”
“本朝不設宰相一職。”祖東來解釋道,“宰相之權由三省長官代之。”
“三個省長當宰相?哪三個省?”李觀棋玩心大起,故意懵懂地問道。他這倒也不是完全在裝傻,事實上他對於三省六部確實隻是一知半解,屬於那種“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狀態。
祖東來翻了翻白眼,心說你是什麼都不懂啊。無奈之下,隻好繼續解釋道:“尚書、門下和中書是為三省,三省長官分別為尚書令、侍中和中書令,老臣暫掌尚書和門下兩省。”說到後麵,祖東來重新挺直了身板。
“不對啊。老祖。我去,你這姓真占便宜。算了,還是叫你東來吧。”李觀棋咋咋呼呼地說道。
祖東來的臉色又綠了,心說:先皇對我都是稱字而不名的,你小子倒好,直接就叫上東來了。不過這氣也隻能在肚子裏生,誰叫遺詔裏已經寫明了讓李觀棋登基呢。人家現在已經算是皇帝了,皇帝愛怎麼叫你就怎麼叫你,你還能在這種事情上跟皇帝翻臉不成?
所以祖東來雖然憋了一肚子悶氣,還是得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但憑太子殿下做主。不知殿下所言何事不對?”
“你說尚書省的長官是尚書令,門下的長官是……”李觀棋說到這兒又卡殼了。
“侍中!”祖東來不適時宜地提醒道。
“對。就是這個什麼侍中。”李觀棋饒有興趣地說道,“可聖旨上說你是‘上樹坐破椅子’和‘門下侍郎’,侍郎我知道,那是二把手啊。你怎麼說尚書省和門下省都是你當老大呢?”
祖東來沒想到這個“木訥王爺”在繼承了皇位之後,正事兒一件不幹,反而是纏著自己問起了官職的問題,心裏不由地連連搖頭。但是現在李觀棋是君,他是臣,君問臣話,臣不能不回啊,所以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國朝太宗做過尚書令,武宗做過侍中,是故二職不再授予現任官員。”
“還有這種奇葩規矩?”李觀棋瞪眼道,“那改天我要是把所有的官都做一遍,你們以後不是沒的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