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太後就帶著人去了勤政殿。李觀棋因為吃了藥在發汗,還沒起床呢,聽到肖英奏報太後駕到,連忙命人伺候穿衣,心裏還在納悶,太後怎麼會突然到勤政殿來了?印象中自己登基以來,太後從來也沒來過,難道是知道自己病了過來探視?
等李觀棋到了前殿,才發現一群人都在那裏,尤太後在中間坐著,一臉怒色,跟前跪著月兒,見李觀棋進來也不理。月兒因為照顧李觀棋,連日勞累,如今被人現從床上拉了下來,更顯得蓬頭垢麵,懨懨可憐。
李觀棋雖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但見此情形也明白肯定不是好事,但是太後在上,還得先行問安才是。當下過去給尤太後行了禮,陪笑說道:“母後好?”
“好。”尤太後黑著臉冷冷地答道。
李觀棋見不是氣色,又訕笑著說道:“母後有什麼事情,派人叫我過去就是了,怎麼倒跑到勤政殿來了?”
“皇帝這是責問哀家嗎?”尤太後臉上的寒霜又厚了一層。
李觀棋沒想到自己的低聲下氣倒換來更大的責難,有心出言頂撞,但看看周圍盡是太後的人,且平時一貫趾高氣昂的唐茂和肖英也都是低眉順目的,便知道眼下還是得先服軟,隻好低頭說道:“不敢。”
尤太後這才說道:“哀家今兒過來是為了幫皇帝整頓整頓手裏使喚的人的。”
李觀棋疑惑道:“他們雖不懂事,但我用著還好,不知道哪裏需要整頓啊?”
尤太後冷笑道:“皇帝用著還好?打量我隔得遠,都不知道呢?我人雖然不過來,可我的心思卻時時刻刻都在皇帝這兒呢。今兒我再不過來,皇帝還不知道要被這個、這幫狐狸精們調唆成什麼樣子呢?”
李觀棋越聽越是疑惑,也越聽越心驚。聽太後話裏的意思,明顯是有人在她那兒告了狀,這倒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但是怎麼會扯到狐狸精上頭去了?看這架勢,月兒肯定是太後重點處置的對象了。
尤太後見李觀棋不說話,便又自顧對著勤政殿眾人說道:“皇帝心兒軟,不願處置你們,哀家今天就替皇帝做一回惡人。穆宗皇帝的陵快要修好了,需要有人前去守靈,這殿裏頭除了唐茂和肖英留下外,其餘的一律發往皇陵。”
李觀棋見是如此處置,心中倒是感激尤太後幫他把祖東來等人的眼線清理了,但是月兒他可是舍不得的,所以忙說道:“母後,您先聽我跟您解釋一下……”
“這事我說了算。速速把人都帶出去。”尤太後打斷李觀棋未說完的話,朝金寶寶吩咐道。
太後下了旨,金寶寶等人又是早有準備的,當下便有條不紊地忙活起來,月兒更是被兩名太監直接架了出去。
尤太後又衝身邊的其他人吩咐道:“你們都退出去。”
眾人都退出去了,殿裏隻剩下尤太後和李觀棋,相對無言。
良久尤太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兒啊。你不用解釋了,為娘的都知道。別說我們皇家,就是一般的大家庭都有這種事,你今年也已經十六了,為娘也理解。可這個口子不能開,不管你想的開想不開,為娘的都必須這麼處理,不要忘了,你還在熱孝之中。但凡有一句半句傳出去,皇家的臉麵可丟不起啊,就是你的皇位都有可能坐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