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陌生的景色,李觀棋苦笑了一下,衝剛剛趕上來的賀子銘說道:“你記得回去的路不?”
“啊?”賀子銘也是一驚,苦著臉說道,“皇上跑的那麼快。臣光顧著在後麵追趕,根本就沒記路啊。臣實在該死!”
李觀棋打斷賀子銘的告罪,說道:“行了,行了。你就別再自責了,是朕的錯,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好在時間尚早,咱們慢慢找出山的路吧。”
二人費了好大的功夫,終於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找到了山腳下的一條蜿蜒而過的大道。
賀子銘高興地說道:“皇上,這是官道,肯定是通往京城的。”
李觀棋倒並沒有過分高興,而是淡淡地說道:“我也認得出這是官道,也知道它肯定通往城裏,可是這路是兩頭的,你知道哪頭是進城,哪頭是出城的啊?”
賀子銘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臣不知道。不過可以找個人問問。”
李觀棋撇撇嘴說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天色又不早了,哪兒有人給你問路啊……”
李觀棋話沒有說完便自行停住了。因為此時官道上正緩緩駛來一輛華麗的馬車。車前車後各有四騎健馬,馬上騎者都是仆人裝束。寬敞的車廂精雕彩繪,天藍色的車帷繡著百鳥,垂著流蘇,叮咚作響,聲音悅耳。帷幔低垂,香風四溢。不知是哪一個大戶人家的女眷駕車出遊。
李觀棋二人剛想縱馬下山,過去打探道路。忽然,一聲尖銳的嘯聲從官道旁邊的密林中傳出,隨著嘯聲十餘騎健馬自樹林中衝了出來,正好擋住了那輛馬車的去路。馬上的騎手都是黑巾蒙麵,手中的鋼刀在夕陽的餘暉中,映射出一道道的滲人寒光。
馬車旁的仆人們不禁大驚失色,對方這種做派,任誰也知道是響馬強盜了。這兒是京師近郊,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強盜出沒,所以也就沒有帶專門的護衛,不想竟真出了這等意外。
害怕歸害怕,還是有一名仆人策馬而出,色厲內荏地喝道:“哪兒來的瞎眼強盜!看不出來這是誰家的車輛,你們也敢攔劫?”
響馬中為首的騎手聞聲狂笑道:“怕?如果怕,老子們也就不會當響馬了,小崽兒,說給你聽著,爺爺我們劫的就是你們這些有錢的。”說完一揮手,說道:“弟兄們,把這些狗腿子全給我宰嘍。”
隨著首領的命令,眾響馬立刻催馬舞刀,向馬車撲去。這邊的眾仆人也趕緊舉起馬鞭抵擋。但無論是人數、身手還是武器,這幫仆人都不是響馬的對手,雙方甫一接觸,便紛紛中刀落馬。
這幫響馬顯然是慣犯老手,下手是又準又狠,眨眼間的功夫,馬車前的幾名仆人便悉數斃命,連駕車的車夫也被一刀砍去了半個腦袋,血淋淋的屍體撲倒在車轅上。幾匹健馬失去了主人,落荒而去。
響馬們並不理會逃散的馬匹,踏著屍體一窩蜂擁到馬車前。領頭的那名響馬伸刀撩起車帷。隻見車內有二名年輕女子,體似篩糠,驚作一團。其中一名少年女子緊偎在車廂一角,而另一少年女子則側身相護,麵色慘白,驚恐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