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禦狀?這個詞從那名太監的嘴裏一出來,立刻在百官和百姓之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好嘛,百姓攔住天子法駕,當街告禦狀,整個兒一出戲詞啊。很多百姓開始緩緩地朝前移動著,試圖更近距離了解事情的發展。大家也都期待著李觀棋如何處理這起突發事件。
李觀棋站在金輦之上,眼光緩緩掃過圍觀眾人一圈,這才沉聲接著問道:“他們可曾說要狀告何人?”
“祖……東來……”那名太監壓低了聲音奏道。
“誰?”李觀棋皺了皺眉頭,身體略向前傾,沉聲說道:“大點兒聲,朕聽不清楚,百姓到底要告誰?”
“他們要狀告當朝宰輔——一等忠毅伯祖東來!”那名太監提高了聲音回答道。
“嘩”的一聲,文武百官和眾百姓都無法再保持安靜,紛紛議論了起來:這出戲是越來越精彩了啊,百姓當街攔住皇帝儀仗要告禦狀本就很富有戲劇色彩了,現在他們要告的人竟然是權傾朝野的第一人——祖東來,那就更有意思了。百姓們不知道,文武百官可是非常清楚,這祖東來可是連皇帝也惹不起的權臣啊。
祖東來雖然知道百姓告不倒自己,但是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告了,這臉上是怎麼也不好看的,所以那眉頭不知不覺間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他也想知道李觀棋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所以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李觀棋的眉頭也皺成了一團,他手扶金輦的鞍橋,陷入了沉吟,仿佛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抉擇。
“混蛋,祖相是他們能隨便狀告的?命羽林衛立刻將他們趨散!”站在金輦下麵的大太監肖英看到李觀棋的臉色愈發的陰沉,沒等李觀棋開口,立刻大聲的衝著那名報信的太監訓斥道。
“狗奴才,你要讓朕成一個被百姓唾罵的無道昏君嗎?”李觀棋走下金輦,臉色陰沉的看著肖英,怒聲的喝道。
“奴才不敢!”肖英隻覺得一股威嚴之氣驟然自李觀棋身上發出,隨著他緩緩的走下金輦,那無形的威壓令肖英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可是見識過李觀棋對待太監的手段的,連忙伏身跪地,聲音顫抖的低聲說道:“奴婢絕無此意,隻是擔心掃了皇上的興致,所以才……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李觀棋陰沉的臉色微微的緩和了一些。他來到肖英的身前,沉聲說道:“肖英,你是朕身邊的大太監,是早晚服侍朕的貼身近侍,應當知道,朕雖然剛剛登基不久,但是卻始終心係蒼生百姓!”
李觀棋雖然不懂武功,身體也談不上強壯,但是畢竟也是一個健康的年輕人,中氣還是挺足的,這番慷概激昂的演講還是幾乎傳到了在場大多數人耳朵之中。
頓了一下,李觀棋接著說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讓老百姓說話,隻會斷了言路,阻塞視聽,長此以往,會釀成大錯的,朕不做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皇帝。”
“皇上聖明!”肖英惶恐的高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