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隻見賀子銘拉住領頭的官差走到一旁,低聲說了一番,又拿出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給史八代看了看。等到二人再走回來的時候,史八代的臉色已是青白一片,冷汗淋淋,對於何璧珺更是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賀子銘雖然隻是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但是能讓禦前侍衛統領隨身保護的人,身份肯定不是一般人,至於到底是誰,史八代是想也不敢想了。
何璧珺從史八代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上,立時便猜到了其中的玄機,見史八代不敢看自己,當下故意上前一步,說道:“史大人,你還要不要請我喝酒啊?”
史八代頭都不敢抬,哆哆嗦嗦地說道:“不敢不敢,還請小姐原諒小人有眼無珠。”
何璧珺臉色一冷,張口罵道:“狗奴才,你還知道你有眼無珠啊?我看你真是瞎了狗眼……”
“好了!”李觀棋擔心何璧珺激動之下,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便及時製止道,“不知者不怪罪,你又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又扭頭衝史八代說道:“還不走?”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史八代如釋重負,轉招呼其餘的官差便要離開。
史八代不開眼,他手下的人也跟著一個毛病,其中一個還沒看出問題來,兀自問道:“老大?這人還抓不抓?”
“抓你個頭!還不快走!”史八代照著那名官差屁股便踢了一腳,急急著離開了。
等到史八代一夥兒官差都走了,圍觀的眾人對李觀棋的目光便也變的不同了,少了幾分親密,卻多了幾重敬畏。
趙正的眼睛中也閃過了一絲光芒,雖然他還不清楚李觀棋的具體身份,但是起碼李觀棋也算是幫他解了眼前之圍,所以踏前一步,抱拳笑道:“多謝白兄替在下解圍,白兄若不嫌棄,一同上樓喝上幾杯如何?”
李觀棋心道,若不是史八代太過囂張,我根本就沒打算幫你。但是這話是肯定不能說出來的了。於是笑著搖了搖手,說道:“趙兄相邀,本不敢辭,但在下帶著家眷,這青樓還是不上為妙,嗬嗬!”
“確是不妙,是在下孟浪了。嫂夫人莫怪!”趙正也醒悟過來,連忙衝何璧珺作揖道歉,完了又說道:“既然今日不方便,我們來日再共同一醉。”
“那就後天吧,地點由趙兄你來選。”李觀棋生怕趙正說的是客氣話,今日一別,來日不知什麼時候再能相見,便趕緊將日子定了下來。
趙正點點頭,說道:“看來白兄也是爽快人,那我們就後天酉時在太白居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李觀棋重複了一句。
告別了趙正,何璧珺早已忍耐不住,氣呼呼地責問道:“為什麼那麼容易地就把剛才那些無法無天的家夥放走了啊?怎麼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教訓?”李觀棋悠哉哉地問道,“依著你的意思,打算怎麼教訓他們啊?”
“依著我,怎麼也要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然後再把他們都抓進大牢裏去。”何璧珺恨恨地說道。
“那我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李觀棋輕輕一笑,說道:“憑著你我的身份,便是將他們當場殺了,也沒人能說個不字。但是如果想讓大乾朝長治久安,那麼就必須依法治國,而不是人治。如果因為你我身份的特殊,就可以選擇性地執行法律,那麼整個國家遲早會吏治敗壞,最終盡失民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