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見尤太後甚是中意柳水,眉頭暗皺,可是在這個不許自由戀愛的年代,柳水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華有才華,除了看起來身子有點兒弱之外,自己實在也難以挑出什麼毛病來,如果硬是反對,隻怕反而引起太後的懷疑,到時候這事兒隻怕更不好辦。
無奈之下,李觀棋隻好選擇拖字訣,沉吟著說道:“幕後,這選駙馬的事情,比不得旁的事,是皇姐一生的幸福所依,萬一選錯了人,豈不誤了皇姐?兒子的意思是再斟酌斟酌……”
尤太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知女莫若母。岫心喜歡什麼樣的夫婿,哀家還不明白麼?依哀家看,就這個柳水能遂岫心的心意,岫心也老大不小了,哀家找人算過,四月初六就是黃道吉日,這事兒不能再拖了。朝堂上的事情已經夠你操心的了,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嗯……就是他了!”
李觀棋不由地連連苦笑,別的事情還好說,可是在公主的婚事上,尤太後確實有著“一票否決權”啊,自己雖然是皇帝,可是總犯不上為了姐姐的婚事和太後鬧翻臉吧?就算自己真跟太後鬧翻了,這事兒傳出去,也不會有人支持自己啊!中國自古以來最講究的便是孝道,兒女不聽話就算是忤逆。想到這兒,李觀棋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太後見李觀棋也沒了意見,便衝尤浩穀說道:“國舅!哀家和皇帝已經選定柳水為岫心的駙馬,你去吩咐勤政殿用印傳旨,著柳水回府。闔府上下,設香案候旨。”
聽到太後下了旨,李觀棋心裏先是一緊,再是一鬆。現在的旨意都是要經過監察學士這一關的,等待會兒出去之後,就讓人去跟陸空海說,讓他先找個理由把這個旨意給駁了再說。
李觀棋在慈寧宮陪著尤太後聊了會兒家常,又一塊兒用了午膳之後,便急匆匆地往勤政殿趕,打算讓人去中樞府授意陸空海作弊。沒想到,等他到了勤政殿,一問之下,才知道這道旨意已經用了印送走了。
李觀棋當場鼻子就氣歪了:這個陸空海是擺明了和自己作對是怎麼的?平時無論是勤政殿直接發出的旨意,還是中樞府起草的聖旨,他都是要仔細研究來研究去才能答應的,今兒這是吃錯了什麼藥?批的這麼快?
他卻不知道,封建王朝的文武大臣們向來是不插手皇帝家事的,除了立後和立太子這種關乎朝政的“家事”,其他的,大臣們都是唯恐躲之不及的。陸空海雖然比較耿直,卻也並不是政治白癡,皇帝嫁姐姐這種事,他自然是連想都不想便批了。
想想這賜婚的聖旨已下,李觀棋恍恍惚惚地覺得李岫心已經來到了自己麵前,眼中盡是憤怒和幽怨……
李觀棋無奈地坐倒在龍椅上,歎息道:姐姐,不要怪我!怪就怪你生在一個女人不能自己選擇夫君的時代吧!其實就算自已選擇的就一定天長地久永遠恩愛麼?自己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大家倒都是自由戀愛,自己選擇戀人來著,可又有多少人短短幾年之後便勞燕紛飛地?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姐姐,我盡了力了,天作之合的最完美愛情,隻有神話故事裏才有,緣生緣滅緣自在,情深情淺不由人。姐姐,真的不要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