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李觀棋直到現在還答應不殺李墨然,已經可謂是仁至義盡了,但是李墨然已經被仇恨和憤怒徹底糊住了雙眼,連兩軍交鋒不斬來使的規矩都不顧了,殺了李觀棋派來勸降的使者。再次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眼看著李墨然還在不停地將士兵送上不歸之路,終於趕到李墨然身邊的秦詩年出聲勸諫道:“主公,敵軍占據了有利地形,我看我們還是突圍吧。”
“就這樣無功而返?”李墨然不滿地吼道,“我劍南軍一共五十萬人,這一戰便傷亡了十餘萬人,到現在連李觀棋的汗毛都沒接觸到,你讓我有何麵目去見陳光曦?”
秦詩年再次勸道:“主公,此時不走,隻怕就走不掉了。”
李墨然瞪著他半天,毅然說:“最後一次攻擊,如果不能攻上山頂,我就死在這裏!”
秦詩年張嘴欲語,但李墨然一揮手,製止了他:“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五十萬人對李觀棋的十萬人,損兵折將到這個地步,如果還不能生擒李觀棋,即便苟且活下來,也必然會被當作無能之輩,與其背著這樣的羞辱偷生,不如讓我去地下和祥兒相會。”
秦詩年默然無語。這一戰損失太大,即使活著回去,李墨然肯定也會在陳光曦麵前抬不起來,以後都得聽從陳光曦那個草包的,野心破滅對於李墨然來說,的確是生不如死。隻不過,拿二十多萬軍隊來作他的殉葬品,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自己是不是也要追隨這樣的主公殞命呢?秦詩年突然有些佩服自己了,在這種情況下仍舊能冷靜地分析這種決定生死的問題。
幸好李墨然及時為他解決了這個問題:“詩年,你走吧!去山南,將這裏的情況告訴陳光曦,讓他做好相應的準備……”
“……是。”秦詩年一臉很不忍的神情,沉默了半天才遲疑著說了這個是字,在數十個騎兵的護送下,他離開了戰場。
當他們奔了有數裏後,斷腸穀方向又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
“快,我們要趕緊去山南,將這裏的情況告訴定國公,讓他做好被大乾軍兩麵夾擊的準備!”秦詩年大聲催促著眾人。
“想去山南?此路不通!”一聲怒吼讓他們不得不勒住了馬,在他們麵前,一位英氣逼人的年輕將軍手持銀槍緩緩騎了過來,他身上的團花錦袍在陽光下顯得異常華麗,在他身後則是數百個同樣穿著錦袍手持連弩的士兵——羽林衛。
這名年輕的將軍正是常狄,望著麵色蒼白的秦詩年等人,他再次大喝道:“我等奉旨在此等候爾等多時了,降者免死!”
“如何是好?”護衛的騎兵膽怯地問道。
秦詩年看著常狄身後羽林衛手中的連弩,他雖然隻是個文臣,但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領著的區區數十騎,根本連第一波箭雨都擋不住就得全部陣亡!
“大事去矣……”他喟然長歎,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