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李觀棋非常氣惱的是,朝堂之上一如既往地眾說紛紜,有的認為西突厥軍隊隻是為了劫掠過冬物資和女人,既然打下了柔遠城,便不會繼續南下,無需擔心。
有的說隴右道的程廣智將軍不是無能之輩,此前已經多次擊退過西突厥的侵犯,相信這次他也一樣很快就會將西突厥的軍隊趕走的。
有的更是怕得要死,直接提議陛下趕緊派出使臣前往求和。
“夠了!”在大家還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相互吵鬧之際,李觀棋憤怒地一拍龍書案,忽地站起身來,厲聲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把朕的朝堂當做菜市場?現在西突厥人犯我國境,幾十萬的同胞兄弟姐妹被抓去做奴隸,難到你們都無動於衷嗎?居然還有臉在這兒吵鬧?”
李觀棋的突然發火,令吵鬧的朝堂暫時安靜了下來,半晌秦敏中才出班奏道:“陛下!非是臣等吵鬧,實是如今國庫空虛,朝廷無力再派出大軍前往邊關支援,隻能寄希望於程廣智將軍可以順利擊退突厥人!”
望著自己最為器重的百官之首居然說出如此絕情和無奈的話來,李觀棋有心生氣,卻又不忍將難聽話語加諸於這位為了大乾熬盡了心血的忠臣身上。
李觀棋明白秦敏中說的都是實話,西征平叛的時候,自己出動了所有的京營精銳,幾十萬大軍長達一年的征伐,雖然順利平定了李陳叛亂,但是也耗幹了國庫,眼下朝廷確實是無力再負擔大軍行動了。
可是,在知道了西突厥人在柔遠城所犯下的暴行之後,李觀棋也是無法再在京師安坐的。
“好!既然無人願意前往隴右救援,朕決定再次禦駕親征!”李觀棋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又在人群之中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果然,李觀棋的這個決定立刻遭到了所有大臣們的激烈反對,一幫子飽讀詩書之士旁征博引,滿嘴的諸子曰聖人雲的,說的是天花亂墜,其實就一個意思,不讓李觀棋去。
至於秦敏中、東方睿和趙普這幾位中樞大臣們也是不同意李觀棋禦駕親征的,他們倒沒有說什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類的話,因為他們知道對於這些所謂的聖人之語,李觀棋向來是不感冒的。他們就是咬死一條——沒錢!陛下想禦駕親征,沒問題,錢糧的問題就得麻煩您老人家自己解決了,國庫裏反正是沒銀子給大軍買糧草了。
可是李觀棋如果能被他們如此輕易地威脅到,他也就不配坐在現在這張龍椅上了,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朕知道國庫空虛,無力供應大軍。所以朕此行隻帶三千驍騎衛前往救援,三千人的供給,戶部不至於拿不出吧?”
“啊?”所有的大臣們都是一副下巴被卸掉的表情,愣愣地看著李觀棋。陛下今兒腦子沒有壞掉吧?禦駕親征,隻帶三千人?
些許的沉寂之後,樞密副使徐權率先出班說道:“陛下!請恕臣直言,西突厥此次出動的是十五萬大軍,陛下隻帶三千人前往救援,這……這仗實在是沒法打啊!臣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