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要開始休養生息,而且要教化百姓,所以,各道的主官和學政,李觀棋都是要見一見的。
江南道的治所離著京師最近,所以李觀棋最先見到的也便是江南道處置使周亞文和學政盧春明。
江南道是大乾最富裕的一個道。這裏不但是天下糧倉,絲綢、鹽、茶葉、瓷器等等都是全國最發達的。可以說這裏是大乾的錢袋子,大乾三分之一的稅賦都來自這兒。
李觀棋之前跟周亞文並沒有打過交道,但是一席話談下來,已經是喜形於色,這位江南道的處置使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他的彙報非常有條理,非常的生動,最為關鍵的是,江南道的民生種種他都是信手拈來,絕對是一員能吏。讓李觀棋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來。
整整一上午,李觀棋都在聽周亞文彙報江南道的情況,一點兒也沒覺得枯燥和疲憊。
根據周亞文的彙報,江南道的情況還是很令李觀棋滿意的。這個道無論是農耕技術還是從手工業技術都比較的發達,最令李觀棋感到欣喜的是,江南道居然已經開始有資本主義萌芽出現——蘇杭的絲織業中已經有了手工工場,形成了“機戶出資,機工出力”的局麵。
當然了,周亞文在彙報這個情況時,並不當作“成績”來彙報的,他自然是看不出這是一種進步,反而認為是一種病態,是需要治理的。
其實這也不怪周亞文,長期封建社會形成的自給自足的經濟結構很頑固,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轉變過來的。
而且,封建帝王曆來關心的是使農民束縛於土地以便於統治,而不願勞動人民遊離於土地,最害怕勞動人民聚在一起。朝廷對於礦產,時而開采,時而封閉,而一般是嚴禁人民自行開采,其所以如此,就是因為雖看到開礦有利可圖,卻更重視礦區聚集勞動人民過多時可能引起的麻煩。
朝廷對於一些比較有發展前途的生產部門,如絲紡織業和開礦,往往采取限製生產和強製以低價收購的辦法。對於鹽、茶、酒等商品,都以禁榷的名義抽取重稅。
周亞文作為朝廷的一名官吏,自然要緊跟朝廷政策的。
李觀棋卻不一樣,他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自然明白這種情況是需要加以引導,而不是應該予以取締的。
所以,李觀棋當即決定大力扶植和保護私人資本主義。他明確告訴周亞文,回去之後要立刻想出扶持政策並予以推廣。
周亞文雖然不是很明白李觀棋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皇上說的就是聖旨啊,隻能遵從。
李觀棋接著轉向盧春明說道:“江南道一直都是禮教之地,朕記得乾偉元年恩科的時候,還因為你們江南道取中的生員太多,鬧出了一場風波,現在怎麼樣了?”
盧春明欠身說道:“回陛下話。江南道乃中原文化中心之地,自古道江南產才子,不過現在的境況倒並不理想!特別是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