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這樣想著,邱掌櫃卻看到了苗頭不對,若是再這樣鬥嘴下去,他們肯定要同蔡捕西北地區翻了臉,這冒富和炳才兩個肯定打不過蔡捕頭。當下,隻好貼上老臉,陪著笑道:“蔡捕頭,你別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是下人。你就是喝花酒逛窯子,也不會找他們。”
蔡捕頭臉上緩和了一下,但還是說:“邱掌櫃錯了,我從來不喝花酒,逛窯子的。”
邱掌櫃馬上順著他的話道:“對,對,我知道,炳才這樣的奴才就是喝花酒逛窯子也不會找你的。”
這句話說得表麵上沒問題,暗底裏卻是極為難聽。蔡捕頭氣哼哼地冷哼了一聲,別轉過頭去。邱掌櫃一想也對呀,他這話說來說去還是說蔡捕頭也是愛喝花酒,逛窯子。邱掌櫃也不在乎他說了這些話,因為他知道蔡捕頭愛聽不愛聽,也得聽。所以他提高了聲音說:“俗話說,打架要靠親兄弟,上陣得要父子兵。所以,我已想好了這事得靠我自己了。既不靠官府,也更不靠土匪頭。”
他這話說得更絕,蔡捕頭已轉過來的頭,馬上又別轉過去。黃元甫張了張嘴,有話也說不出來,隻好硬生生地咽回去。
這時,邱掌櫃又提高了一下嗓子說:“所以,我決定帶冒富一起上陣。他老是說他是我的半個兒子。”
邱掌櫃將頭轉向了冒富,冒富的臉容有多生動就有多生動:“掌櫃的,我恨不得是你的整個兒子,隻怨我生錯了人家。”
邱掌櫃的笑容馬上非常滿意,但一想自己剛死了女兒,臉又刹間陰沉下去。沉聲吐氣,剛要開口,炳才已說道:“掌櫃的,還有我呢。”
邱掌櫃不能拂了炳才巴結的好意,改口道:“還有炳才,他也經常說他是我的半個兒子。這樣加起來,我還有一個兒子,這一個兒子比一個兒子還要大。”
炳才接口說:“當然,人們這一個二卻是二個人。”
炳才滿臉興奮。他經常有這種想法,隻是苦於沒有機會開口。現在他沒有開口,直說出去,效果更好。邱掌櫃就能從他的話中識出這種意思,而且馬上照認不誤,興奮得滿臉通紅。
邱掌櫃也高興了,就對冒富和炳才說:“冒富,炳才,你們既是我的半個兒子了,你們還不快將那個窮寒酸書生給我殺了,替我的女兒黛眉小姐報仇。”
說到這裏,邱掌櫃又流淚了,抽抽答答的滿臉是多麼的肮髒和齷齪。難怪,邱掌櫃原來的臉上滿是煙灰和泥土。
冒富和炳才一聽,才知道邱掌櫃臨時那麼爽快地認他們是半個兒子,是有這番用意,不禁傻眼了。冒富抱怨道:“掌櫃的,依我意思,未放火前就將田大俠給殺了。我早知道他是禍根。”
炳才也有他的話:“掌櫃的,你那時為什麼不聽冒富的意見,把田大俠給殺了?那樣的話,黛眉小姐也不會這樣的冤枉死了。”
他們兩個半個兒子都責怪邱掌櫃起來,把邱掌櫃唬得顏色一變:“你們說什麼,那時田大俠獻了個火攻妙計,你們不是舉雙手讚成的嗎?特別是冒富,還要一手提一桶桐油,幫著田大俠,是不是這樣?”
冒富被邱掌櫃翻出了老帳,隻迎低垂下頭,說道:“那時,放火時,炳才比我還要積極呢。”
炳才道:“那是當然的。當時誰不想看看這大火一燒,黛眉小姐是怎樣的夾著尾巴逃出來的。那時,我們誰抓到黛眉小姐,誰就能讓掌櫃的招婿入贅。”